不全,公認的毀滅性嗓音,一首歌唱十遍才能勉強找到調子上;跳舞更不用說。他完全踩不到節奏上,又害怕踩人家小姑娘的腳,手又怕真的捱到人家身上,就一直這樣僵硬無比地虛架著兩隻胳膊低著頭躲步子,一曲跳完手痠到抬不起來,比練一下午的揮拍還累。臺下已經笑到癱了,他滿臉通紅,只等音樂一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的舞伴鞠了一躬然後拔腿就往臺下跑。
主持人那麼迅速地躥出來都沒來得及揪住他,只好拿著話筒大聲叫:“龍雲暉!龍雲暉!來來,請回來一下。”雲暉特別想裝作沒聽見,可是架不住艾興夏兩眼探照燈似的盯著他,到底不敢違拗艾指導的意思,只得滿心憋屈地重新走回到臺上。
主持人笑著調戲了他好一陣,問他對女孩子怎麼那麼害羞,又使勁追問他有沒有女朋友。雲暉一直低著頭目光躲閃,育材在臺下看著估摸他都快要哭了。最後,被逼急了才好容易擠出一句:“年紀太小隊裡不讓談戀愛……”呆萌的小模樣引得全場爆笑,主持人還特別曖昧地笑著說,“這下全國多少姑娘們都鬆了口大氣呀!同志們,大家都還有機會啊!”
終於下來了,雲暉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誰也不理蹭蹭蹭就奔出了演播廳。肖叢向育材笑道,“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生氣了。他這是惱羞成怒?還是悲憤交加?”育材猜到艾興夏是有意在鍛鍊雲暉,遂感覺艾指導肯定對雲暉的表現極為不滿;轉過頭去找艾指導,果然發現艾指導臉色不佳,不禁心裡咯噔一下,為小暉捏了把冷汗。
艾興夏又坐了一會兒,看差不多沒人注意的時候,也起身出了演播廳。到處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龍雲暉,最後有熟人過來告訴他雲暉跑去了一個小酒吧。
這下艾興夏是真惱火了,順著人家的指點一路腳下生風地殺到酒吧,在一個偏僻的小角落裡揪到了一個人喝悶酒的雲暉。
現在是在外面錄節目,艾興夏給他留著面子,只是冷冷地告訴他節目快錄完了趕緊歸隊。雲暉倒不敢當著面抗命,起身跟他走了,只是心裡仍氣艾指導讓他那麼難堪,遂一路倔強地梗著脖子,一句話也不對艾興夏講。
當晚上艾興夏帶他回家的時候,雲暉才開始慌神了。然而艾興夏卻並不急著動家法,而是罰雲暉站在牆角先靜一靜,讓他自己想想有什麼錯。
雲暉最怕罰站。他是好動不好靜的人,一旦靜下來孤零零一個人的時候,他就開始六神無主地心慌。
站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艾興夏將他叫到身邊,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為什麼罰你站?”雲暉咬著嘴唇,眼眶紅紅的,滿眼都寫著“你蠻不講理我好委屈”。艾興夏向後靠了靠沙發背,“不說話就繼續站著去。”雲暉這才開口小聲道,“我在錄節目的時候表現不好,還一個人跑去喝酒了……”
艾興夏向下壓了壓手,雲暉突然發現自己又忘了蹲著跟師父說話,趕忙屈身蹲了下來。“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為這麼點事我罰你,當了世界冠軍我還罰你?”雲暉撅著嘴搖搖頭。艾興夏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成了世界冠軍自己就拽得很了?不知道低頭做人了?讓你跳個舞怕掉身份,對人家球迷愛答不理,上節目接受採訪不好好跟人家說話讓別人下不來臺!連我都管不得你了是不是?”
那些事情雲暉從來不是刻意為之,他確實不擅與生人打交道,在鏡頭前會拘束緊張。但是艾興夏點出來的,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骨子裡的小小驕傲,卻也並不算完全冤枉了他。然而,雲暉還是委屈得忍不住立刻就大聲回道:“我沒有!”
艾興夏喝道,“你沒有什麼?說你兩句你就這麼委屈,你那樣對人家,人家委不委屈?球迷們喜歡你,才給你寫信跟著你比賽為你加油;媒體們採訪你那是人家的本職工作。你試著去換位思考理解過人家的心態嗎?你不理解人家,人家以後也一定不會理解你。今天只不過是我訓你兩句,明天也許人家鋪天蓋地的報紙就要寫龍雲暉耍大牌,到時候你委屈都沒地方哭去!本來就多少人等著你登高跌重呢,你在公眾面前還這麼不會來事,以後怎麼辦?你已經是公眾人物了,享有這份榮譽的同時就必須得承受這個維護形象的義務,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愛說的話,也要學著說。一個大小夥子怎麼扭捏得跟姑娘似的?說出去是我艾興夏的弟子實在丟我的人!”
雲暉雖然還委屈著,卻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孩子,艾指導教訓的話多少還是聽進去了;挨完了訓倒也不犯犟了,兩隻小爪子扒住艾指導的膝蓋,嘟嘟囔囔地道,“我才不像娘兒們呢!以、以後會注意的,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