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從床上坐起,撐著下巴嘟囔,“要死要活哪裡輪得到他來管,區區謝風華我還贏不了?別他媽小看人。”
他捏了下拳頭,頓時有些手癢,決意去樓下練會兒拳。他走到客廳時碰上阿珍,被她喊住,阿珍問他,“老闆剛和我說你那天和林芳芳吵架了?”
“不是我,謝雲飛乾的,說不讓我節食,沒必要。”
“聽說林芳芳臉都被氣綠了,你師兄還挺關心你。”阿珍抱著半隻西瓜,挖了一勺瓜瓤,笑著看陳果,“估計是怕餓壞你,不過我看你也沒必要節食。”
陳果問她謝雲飛是不是在房裡,阿珍點頭,“剛才進屋的呢,我看他今天心情挺好。”
“這你都看得出來?”
阿珍吐出些西瓜子,道:“我剛問他要不要吃西瓜他還回答我了,這還不算心情好?”
陳果皺眉,說她要求也太低了,道自己平時和謝雲飛說話都能得來他回應。阿珍白他一眼,“我哪能和你比,你是他師弟,我和他非親非故的。”
陳果又和她閒扯了兩句,便下了樓,換上運動服,戴上拳套,對準個皮沙包就是噼裡啪啦一頓打。
謝雲飛說得沒錯,他看到謝風華時確實是怕了。他窩囊,膽小,怕死。
他還不想那麼早就去和家人團聚,他這輩子還沒找個人好好愛過,他都十多天沒和人上過床,瀉過火了……陳果越想越鬱悶,手中力道不由加重,耳邊淨是雙拳砰砰擊打沙包的聲響。
“你想贏嗎?”
謝雲飛的聲音不期而至,陳果抱著沙包回頭看他,他正站在門口緩緩拉開外套的拉鍊。陳果抬起手肘拿胳膊擦了下臉,回答得乾脆:“當然想。”
謝雲飛將外套掛在場邊,過去給他脫下拳套,走上場地中央的擂臺,居高臨下地看著場下的陳果,“你過來。”
陳果揚起嘴角笑,“師兄,你想和我打擂臺?”
謝雲飛微微點了點頭,陳果笑得更誇張了,“那要籤生死狀嗎?”
“你想贏謝風華就上來。”
謝雲飛對陳果這麼說,讓他沒轍,他翻身也上了擂臺,對謝雲飛抱拳一笑,道:“還請師兄指教。”
謝雲飛還了他個禮,陳果看他還真要給自己當陪練,輕笑了聲,拳頭朝他面門而去,謝雲飛身子向側輕鬆晃過他這拳,看著他道:“再來。”
陳果皺眉,不知是方才被謝雲飛輕易躲開攻擊的落敗心理在作祟還是他這句“再來”中確實包含蔑視成分,陳果總覺得在謝雲飛臉上滿是囂張和挑釁。他將額前頭髮向後抹,暗自呸謝雲飛,他想自己拳法雖比不上他,可要說一拳都傷不到他也不至於。
陳果捏緊拳頭,向後退了兩步,定睛再看謝雲飛,他依舊那麼直挺挺站著,雙手背到身後,毫無防備似地等著他的進攻。陳果受不了他這種眼神和姿態,高高在上,將所有人都看到低處,似乎誰的攻擊都傷不著他,他不在乎也就無所謂防守準備。
陳果咬著嘴唇,微微低下頭,雙眼將謝雲飛牢牢鎖定,拳頭朝他左側揮去,拳拳生風,吹起謝雲飛耳邊碎髮,卻是無法傷及他分毫。謝雲飛這人也是奇怪,陳果氣勢洶洶襲來,他左避右閃,卻不回手。陳果見他上身毫無破綻,意欲攻其下盤,卻被謝雲飛看穿,這下可好,掃堂腿沒掃著反被謝雲飛抬腳踢中膝蓋,身體失衡,跌落在地。謝雲飛屈膝蹲下,瞬間擋住陳果頭頂大片燈光,落下濃重陰影。
陳果想要爬起,卻被謝雲飛扣住肩膀,他雙手撐著地面側過臉看謝雲飛,喘著粗氣,一臉地氣急敗壞。謝雲飛倒是泰然自若,偏過頭,日光燈那慘白燈光給他臉頰鑲了圈邊,愈發顯得他面色陰沉。
“毫無章法,亂,不用腦子。”謝雲飛朝著陳果冷冷評論,陳果抖動雙肩反而被壓制得更死。他說不出話,心裡一千一百個不願意也只好默默聽謝雲飛在他耳邊將他說得一無是處。
“你連我的手指都碰不到,還怎麼贏謝風華。”
“眼睛會騙人,得用心去體會。不能等待對手出破綻,要讓他自己暴露破綻。”
“下盤不穩,出拳後右側破綻太大。”
陳果難得聽謝雲飛一口氣說這麼些話,儼然師傅教導徒弟的訓話姿態,心裡更是不服氣。謝雲飛對他評頭論足一番後終於漸漸鬆開手,陳果立即從地上坐起。謝雲飛朝他伸出手,陳果拍開他手自己站起,拍了下褲腿,對謝雲飛努努下巴,“再來。”
陳果這回學乖了,並沒急於出手,與謝雲飛對峙片刻,待他走至自己身側,見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