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會大受打擊,他真混,把人家的真心扔掉不算,還用力踩,這做法比賀顏之好不到哪裡去。
「那件事我都不在意了,你還在意什麼?最多以後我說什麼,你乖乖聽話就是了。」機會難得,關風不動聲色地提出條件。
嚴少卿當然點頭同意,握握關風的手,問:「你冷不冷?我去把空調開啟。」
「不用了,反正馬上就要回去了。」享受著嚴少卿手掌的溫暖,關風轉頭打量房間,說:「我打算把這裡賣掉,你覺得呢?」
父親出事後,他就搬去了關悅給他買的房子裡,但這裡該怎麼處理他一直都不知道,現在回來看看,覺得已經沒必要再留下了,他在別處住得很好,也不會再搬回來,空屋放置可惜,不如賣掉好了。
「你的房子,怎麼處理都隨你,不過你如果想留著,也無所謂,我知道許多感情的事,不是想怎樣就怎樣,我不在意的,我們可以慢慢來。」緊了緊握關風的手,嚴少卿說。
關風一愣,隨即笑起來,「你在說什麼呀,你不會以為我一直對賀顏之舊情難忘吧?」
嚴少卿不說話,但表情證明他是這樣想的,關風啞然失笑,「如果我還對他念念不忘,我一開始就不會跟你交往,你覺得我是那種膚淺得利用別人的感情來填補自己空虛的人嗎?」
嚴少卿立刻搖搖頭,怕關風生氣,他小心翼翼的說:「可是你的憂鬱症很嚴重啊。」
如果不是關風的病嚴重到需要靠藥物來調理,他也不會那樣認為,關風一直藥物不斷,還嚴重失眠、頭痛、任意飆車,那根本就是精神沉鬱的一種發洩,再想到他們分手後關風靠自傷緩解精神負擔,嚴少卿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你以為我的憂鬱症是因為跟賀顏之分手造成的?我沒那麼笨,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自我傷害。」關風笑了笑,說:「與他無關,我會那樣,是因為父親的死亡,我無法邁過心裡那道坎。」
「你父親?」嚴少卿很驚訝。
「是啊,大家都以為是賀顏之殺了我父親,其實我知道我父親是自殺的,他怕賀顏之傷害到我,所以引他上鉤,用自己的生命。」
當初賀顏之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因關家而死,為了報復,他有意接近關風,並透過他進入公司,還跟外人勾結想吞併公司,後來事情敗露,他又威脅關風的父親關栩衡,兩人在爭鬥中關栩衡被槍擊中死亡,賀顏之也以謀殺罪被判入獄,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大家都認為是賀顏之喪心病狂,只有關風知道那不是實情,因為他很瞭解賀顏之,一個有著無數慾望的人,他也許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絕不會賠進自己的命,那場戲是父親設計的,為了保全自己。
「我母親很早就過世了,父親對人非常嚴厲,我崇拜他,也很怕他,我們兄弟雖然多,在家裡卻沒人敢大聲說話,我一直覺得那不象是家,他也從沒在意過我,所以大學讀到一半我就出國就讀了,我告訴他我想拿名校文憑,其實我只是想逃出去,我還故意在他生日那天帶賀顏之回家跟他攤牌,還天真的覺得就算父子決裂也無所謂,反正這個家對我來說從來都不重要,我不知道那時候他已經是肺癌晚期,是不能生氣的……」
關風低著頭,聲音也壓得很低,握嚴少卿的手微微發著顫,嚴少卿知道他很激動,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做單純的聆聽者。
「直到父親去世,我想通了一切,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蠢,父親一直都很疼我,他只是不善於表達,他臨死時心裡都在想著怎麼幫我把問題解決,這種父愛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甚至無法去回報。」關風的笑容充滿苦澀,「你看,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總是任著自己的性子來,做得那樣絕,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我想,他那樣做的時候可能是篤定你不會知道真相吧,如果他知道他的死對你的打擊會這麼大,他一定不會這樣做。」
嚴少卿拍拍關風的手安慰,心裡卻十分震驚,既讚賞老人的冷酷,又敬佩他的決絕,可惜老人已經作古,無緣得見,感嘆中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關悅,那個少年,再過個幾年,不就是另一個關栩衡嗎?
「是啊,他總是那樣自信,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關風苦笑。
冷酷、固執、決絕、不屑跟人解釋,還那麼任性,但是這樣的關栩衡,才是真正的關栩衡,這樣的父愛也只有他能給得起,關風在感激父親的同時,也陷入無限自責中,永遠無法逃離的陰影,就象是枷鎖,緊緊禁錮住他,不斷提醒他,是他的任性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而且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