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的。校園的公告欄永遠貼滿了各種甩賣東西的小廣告,而且學生住處集中,幾個公寓區跑下來什麼都有了。路德租了一輛卡車,高悅跟著搬,兩天下來,居然把小家置備得有模有樣,算一算沒花幾個錢。臥室裡有了張大床、兩個不錯的床頭櫃;客廳裡有個大電視、落地燈、兩個書架、很不錯的純木大飯桌、一套高背椅;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高悅本來就有,稍微添置點就行。為了省錢,沒買沙發,買了倆坐地上可以隨意靠的軟墊子。
路德退了租來的卡車,順路到沃爾瑪買床單、被子等生活必需品。實在沒有精力再折騰,倆人回到學校宿舍分頭倒下就睡。第二天是週一,高悅和路德沒上學,繼續佈置新家。路德路上拐到附近的一個藝術品店,買了一堆室內裝飾,壁畫、壁掛、擺設,居然比在傢俱大件上花的錢少不了多少。這在高悅看來純屬不急之需,劃卡劃得嘟嘟囔囔,不過想到總不能繼續掛路德原來的聖經畫,也就咬牙認了。
下午通網路、電視、電話的技工紛紛上門。路德和高悅沒完沒了地打掃、整理。忙到很晚,終於初具規模。親手佈置出來的家,那個自豪感、親切感,難以形容。高悅土財主數金元寶一樣,傻呵呵地笑著,在各個屋子裡來回巡視,連廁所都不放過。
路德忽然從後面抱住高悅的身體,抱得非常緊,把他推到客廳的大窗戶前。外面夜幕籠罩。繁星點點,孤月在天,從高層樓頂看過去,如此純淨。高悅想起范仲淹的一句詞:“天淡銀河垂地”。他在城市裡長大,很少有機會看到如此無汙染、清澈的星空,一時宇宙的光輝、世界的廣大,充斥心臆。平坦的大地上,萬家燈火。高悅想:現在自己有了個家,也是這萬家燈火之一。
路德摟著高悅,晃他,在他的耳邊呢喃:“悅,我現在可以對你的身體作任何事情”。高悅心底慾望的火焰被這句話一下撩起來。他回過身,放肆地攻擊路德、蹂躪他。夜窗之下,他們彷彿幕天席地,處於高山之顛。
高悅關掉室內的燈光,藍色的月光照射進來,讓他心裡的狼性發狂。他氣喘吁吁地說:“路德,我在想,你在月光下真好看”。路德也很激動,他抱著高悅,惡狠狠地說:“你的身體在這裡,這就足夠,你心裡怎麼想毫無意義”!
這是高悅在現實世界聽過最□的挑逗,是肉體交流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
夜裡,高悅和路德舒服地躺在大床上各自看計算機,再不用叉胳膊叉腿地在小床擠。高悅忽然有感而發:“地板地真舒服,以後如果我買房子,一定也用木頭地板”。路德抱過來,輕聲說:“好吧”。因為還沒有買合適的檯燈,黑暗的臥室裡只有計算機螢幕微弱的光。路德的聲音很軟、很慢,很好聽。
撿垃圾
第二天兩人一起坐地鐵上學。路德說:“下午有時間嗎?我想買個五斗櫥”。高悅回答:“我下午跟人約了作實驗”。路德點頭:“那樣,我自己中午回來買”。高悅知道他買的肯定是最便宜的那種自己組裝的簡易五斗櫥,說:“也好,你等我晚上回去跟你一起拼裝”。
中午,高悅在學生中心剛買飯還沒吃,手機響了,“零號”來的。只聽路德在裡面大叫:“悅,有時間嗎?趕快回來,垃圾箱邊有一個很好的大沙發,被人扔了”。高悅聽手機裡嘰哩哇啦的背景噪音很大,估計路德是在路邊打電話,雖然心裡對撿垃圾不以為意,但是沒多問,問臨近的攤位匆匆要了飯盒,把午飯一裝直奔地鐵站。
路上很順,二十分鐘下了地鐵。高悅給路德打電話問他在哪。沒說幾句,路對面有人大喊:“悅”!高悅扭頭一看,路德在路邊的一個大沙發上大咧咧坐著,衝馬路這邊揮手。高悅跑過馬路,笑嘻嘻地問:“你一直等在這裡啊”?路德說:“我買東西回來看到這個沙發。給你打了電話後回家放東西,怕別人把沙發拿走,趕快又下來”。
說是垃圾箱,其實很乾淨。這個垃圾箱在路邊停車場的角落,屬於一個高悅他們租不起的高階公寓區。附近住的學生很多,高悅常見人撿傢俱回去。他自己窮孩子出身,路德是美國人都無所謂,他更沒意見。高悅仔細看了一下沙發,很高階的貨色,真皮,很大,可以並排坐三個人,奶黃色的蒙皮,一點缺損都沒有,似乎很新。前幾天倆人買傢俱,高悅大致對這裡傢俱的行情有點了解,如果是新的,在店裡這樣一個沙發估計要一兩個月的獎學金才能拿下。他挺高興,誇路德:“你眼力真不錯,這麼偏的地方都看得到”。路德樂道:“早上還琢磨著客廳裡應該有個大沙發,跑過來一看還真是”。
高悅手上拎著午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