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俠耐著性子聽完,向小徑的出口處走去,南越跟在後面。一直離開了山徑,來到了有路燈的地方,原振俠才站定。
他才一站定,南越便急急來到他的身前。原振俠很誠懇地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講什麼,椅子,什麼椅子?”
南越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最大的決心,洩露一個重大秘密一樣:“一張自己會晃動的椅子!”
這句話,卻並沒有引起原振俠什麼特別的驚訝。因為原振俠絕想不到,南越所說那張“自己會晃動的椅子”是那麼古怪。一般來說,會晃動的椅子,一點也不稀奇,一張普通的搖椅,就會晃動。
南越看出原振俠不明白,他雙手亂揮著,神情焦急,終於嘆了一聲:“唉,說也說不明白……”隨即他又一咬牙:“我甚至可以給你看看那張椅子,雖然有關這張椅子的事,我對林阿生也沒有說起過,只要你肯把那份資料給我看看!”
原振俠嘆了一聲,用緩慢的聲調回答:“第一,我對一張自己會晃動的椅子,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別說你大方地肯讓我看,就算你送給我,我也不會要。第二,我根本沒有你說的那份資料,也不明白何以一張椅子會有什麼資料。既然該國領事館已和你直接接觸,我和你之間也就沒有什麼了!”
他說著,雙手用力一揮,作了一個十分堅決的手勢,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幾次回頭,看到南越苦著臉,跟在後面。可能是由於他剛才的那番話,說得太堅決了,所以他並沒有再開口請求什麼。
一直到原振俠走進了宿舍的大門,他才長嘆一聲:“原醫生,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請你有意披露那資料時,打電話給我!”
原振俠雖然接過了名片,但是道:“不會有這樣機會的,我真的沒有那份資料!”
南越看來仍然不相信,又長嘆了一聲。原振俠不再理會他,推開玻璃大門,走了進去。當他踏進電梯之際,還看到南越木然站在門外。
原振俠只感到莫名其妙。他所能肯定的是,黃絹一定不知道又玩了些什麼花樣,因為黃絹也提及過椅子。
他回到了屋中,坐了下來,心中有又被黃絹玩弄了的感覺。
他也隱隱感到,以黃絹如今的身分地位,由她來顧及的事,一定是十分重大的事件,不會是普通的小事。可是,一張椅子,原振俠實在沒有法子,把一張椅子和任何重大的事聯絡起來。
他甚至想到:一張椅子,會不會是什麼代號呢?一張椅子,可以象【炫|書|網】徵一種地位,例如皇帝的寶座。那麼,黃絹和南越口中的椅子,是在象【炫|書|網】徵著什麼?
原振俠並無頭緒,就在這時,門鈴聲傳來。原振俠暗歎一聲,以為仍然是南越,可是當他開啟門,卻看到門外是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形相當高,比原振俠足足要高一個頭,可是極瘦,瘦得使人覺得這樣瘦的人,應該很難站得穩的感覺。
這個人膚色極其黝黑,但顯然不是黑人,看來有點像阿拉伯人。他膚色如此之黑,只怕是受長期日光曝曬的結果。
他有著極深的雙眼和尖削的鼻子──他整個臉,也只能看到這兩部分,其它部分,全被亂成一團的頭髮,和濃密的虯髯遮住了。他的身上,穿著一套帆布的衣服。
這種衣服,在攝氏三十度的天氣穿著,實在太熱了。所以這個人的身上,散發著難聞的汗味,原振俠一看,就忍不住皺眉。
可是那個人看來十分心急,門才開啟,他伸手一指原振俠:“原醫生?快,飛機在等著,我們立即可以走!”
原振俠心想,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老是遇到講話莫名其妙的人?對於這種無頭無腦的話,他甚至懶得回答,正想將門重重關上,那人又道:“黃將軍說,只要我親自來請你,你一定肯來,你還等什麼?”
那人的這兩句話,與其說是直率或莫名其妙,簡直不如說無禮來得好。
原振俠沒好氣:“你是什麼人?”
那人“哦”地一聲:“是,我忘了介紹我自己。我是漢烈米,一個狂熱的考古工作者。”
他一面說,一面伸出手來,手指甲上還沾著許多泥屑。
原振俠“啊”地一聲,這時,他一點不嫌對方的手髒,立時伸出手去和他握著,一面握著手,一面問:“漢烈米博士?就是曾經發掘公元前九世紀,阿利安人建立的哥林多城邦遺址,找到了著名的斯巴達人文物的漢烈米博士!”
對方一聽,咧著嘴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