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斟上酒,倪二望著滿桌菜餚,對小紅道:“嫂子又安排的這麼周全,我越發難為情了。在你們這裡一住就這麼久,花廠裡的活計不讓我插手,駕車送花更不止我執鞭,真是白養活著一尊金剛!”
—網—小紅就道:“那廟裡連泥塑的金剛還高香供著呢,我們這活的金剛不該供應嗎?你來這些天,給我們添了多少活氣!婆婆也贊你好,說你陪他說那廟裡廟外的故事,好不逗樂!這不又先吃先睡了,夢裡要樂,一準是進到你們聊過的故事裡了!”
賈芸道:“這日子頭,能自己找樂,大不易啊!”
倪二酒過幾巡,又對小紅道:“說實在的,我是悲中作樂、苦中作樂,用那秀才的話講,不過強顏歡笑罷了。這些天你竟也不問我,為什麼不進城?不回家?不放那印子錢去?要是我跟那些畫影圖形上的人一夥子,你怕不怕?”
賈芸就桌子底下踢他腳,忙道:“二哥又喝急了,醉話橫著出來!”
小紅笑道:“我怕你,你怎的不怕我?那寧國府、榮國府全抄了,我爹我媽全是逆賊,還不知怎麼發落呢,沒若搜尋到這裡,我們固然是逆屬,你就得算附逆的!”
賈芸就道:“你末沾酒怎麼也醉了?且說這些個話!”
小紅就搶過他那酒盅仰脖子一干,笑道:“孩子生出來這麼大了,我喝幾杯也無妨!二哥你道你是強顏歡笑,難道我們就是順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