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優良牧場的芳草湖邊才達到這麼點人口,你不感到奇怪嗎?這是因為人家並不信任我們,他們寧可隨時過著遊牧的生活也不願意在這麼一片土地上紮根,原因是什麼,他們沒有安全感。過去,國民黨、外來勢力和當地的反動勢力讓他們飽受疾苦,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無限的創傷和陰影,而我們要重新撫平它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最擔心的是,經過今天你的這麼一折騰,那些少數民族同胞們可能會選擇離開那個村子,這還不算什麼,最壞的是,這就恰恰中了那些反動勢力們的下懷,他們會因此而大做文章,煽動那些少數民族同胞們的不滿情緒,到那時就不好辦了,所以我們必須馬上派工作隊去。”
趙猛彪不相信地說:“我說老鄧啊,你想損我批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要老是誇大事情嚇唬人,什麼事一到你的嘴裡,就政治化啦,變得特別的嚴重,特別的嚴肅,真是好嚇人啊。”
可是趙猛彪的話才落下久,一個令人不安的訊息傳來了,一個留下監視的偵察兵火速趕回報告說,村子裡的人已經走了大半,現在只剩下了老人們。
趙猛彪不禁一呆:“竟然不幸言中。”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他著急地問道:“老鄧,這怎麼辦好?”
鄧指導員苦笑道:“怎麼辦?你說呢?”
趙猛彪急得直跺腳,他猛地說:“老鄧,你看我去給那些老人陪禮道歉好不好,就算是下跪我也認啦,請那些老人們一定要將那些離開的人找回來。”
鄧指導員說:“如今也只得這樣做的。現在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希望你這一次做事再也不要那麼莽撞啦。你要記住,只要我們團結了廣大人民群眾,那麼反動派無論想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可依靠的後盾,所有的陰謀都將暴露在陽光下。”
送走了趙猛彪後,鄧指導員並沒有入睡,他在房門口坐下,仰頭望著皎潔的月光,心潮起伏,不斷地反思合計,一陣風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拉緊了披在身上的大衣,這才覺得這天氣真的很冷,他突然想起趙連長所提到的那個陌生人,便連忙命令人將庫爾特和幾名當時在場的戰士叫了過來。
鄧指導員反覆地詢問了陌生人從出現到跳入湖水時的情況,不禁眉頭緊鎖:“這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特別是從他果決地跳入湖水來判斷,他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力逃生。還有他在那麼多槍口指著下都有勇氣和能力逃,那麼他為什麼被5個戰士就抓住了,還有這個陌生人在有槍的情況下,並沒有射擊追蹤他的人,這點也有些奇怪。難道說他並不是什麼壞人 ?'…'”
就在鄧指導員百思不解之時,那個陌生人正坐在一個山洞裡的火堆邊,他身上裹著件狼皮,他望著時高時低,躍躍舞動著的火焰,眼前一幕又一幕的景象不斷地出現,他的記憶開始慢慢地恢復著。
當他從高處躍入湖水中,強大的衝擊力讓他感到頭嗡嗡作響,冰冷的湖水立刻滲入他的肌膚,讓他感覺到由手到腳一下子冷到了心裡。
單薄的衣服反而幫助了他,他很快地從身上扯下了衣服,身體更加地自由,他緊閉著雙眼,雙手緊貼大腿,然後雙腳不停地上下襬動,任憑自己向前遊動,他就好像一條輕快的魚在湖水中劃開波浪,直奔湖的對面。
一種奇異的感覺頓生,這是何曾熟悉的場景,是的,他曾經就在這樣冰冷的湖水中待過,是哪裡呢?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座白雪皚皚的高山,直入雲霄,然後兩個人在他的面前來來回回地晃動著,一個是回族人,一個是維吾爾族人,他用力地搖搖頭:“他們是誰?怎麼會是如此的熟悉?”然後一隻幼小的雪狼竄了出來,狠狠地向他咬來,他一驚,猛地一頭浮出了水面,他四下張望,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眼前是一塊漂浮著的薄冰,水面上還冒著白氣,他離著岸邊已經很近啦。
這時身後一聲巨響,他回頭望去,那是一名解放軍戰士跳進了湖水,他不禁一怔,他想起了,那個回族人也是這樣跳下來的,這時連續幾聲,上面又跳下了幾名解放軍戰士,他爬上湖邊,渾身哆嗦著,遠遠地聽見有人在喊:“不好,穆裡哈克同志抽筋啦,快救他!”然後就看見那幾個解放軍戰士在水中翻騰著。
“穆裡哈克?這是回族人呢還是哈薩克人 ?'…'那個回族人也姓穆,可是,他叫什麼呢?”那個陌生人低著頭,走進了亂石中。
然後又聽見有人喊:“小李子,你不要命啦,你快回來。”那個陌生人渾身一震:“我姓李,我叫李志遠,對,李志遠就是我,”他緊抓著自己的頭,痛苦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