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你來我往,天上飄的都是箭。大鳥鬼車們嚇得掉頭就跑,躲避往來的箭陣。
這批箭陣過去,第三波是不是就要架雲梯攻城了?
楚晗既不是心甘情願指揮手下對付澹臺叛軍,可也不願看到叛軍毀壞眼下這座完整的神都城牆。內心深處,他是兩撥都不願打。他對這座城有特殊情懷。哪怕並不是現世中存在的、他生活過的帝都,這座映象複製品卻又更像他心目中那座古老的城市,所應有的模樣。他千萬個不願意讓神都毀壞在攻城略地的戰火中,讓繁華仙境般的神界陷入連綿爭端。
楚晗站在城樓上觀戰,忍不住說:“怎樣能擋住叛軍攻上來?”
“他們好像要架橋過河,護城河也擋不住了!”
房千歲低聲道:“只能讓護城河漲水,讓他們架不起這個橋。”
讓護城河平白漲水?這事兒只有咱家千歲能辦到了。
房千歲騎了廖大人的靈獸英招,瞬間從門樓子上騰空而起。
他一揮袖子擋掉飛上來的幾道射靈箭,寶藍色袍子罩住胯/下神駿,駕著英招衝向城外河道。
守城的和城下的兩撥人都沒看清楚。房大人投河姿勢太帥,“唰”一下就趟下去了。河道翻起一股巨浪,雪白浪花向兩旁湧去。只有楚晗清楚地知道,那是小房子又使出某一路的水系大招。片刻之間護城河水猛漲。城頭烏雲密佈,山雨欲來,洶湧的水波向著城外地陣就去了。
房千歲駕著英招破浪而出,展翼飛上牆頭。
英招如有神助,也是因為換了個比較牛掰的新主人。坐騎都借了主人的威風,氣勢就與之前馱著草包廖無涯不可同日而語。這頭英招三蹄攢在一起立於城樓一塊高臺之上,另一條前蹄頗有威儀的抬起,抖開鬃毛髮出一聲嘯叫,靈光四射。
氣場帥呆了。
城外叛軍一下子被逼退好幾裡地。
有些來不及退卻的銅人,被大水捲走,估摸從京城一路做極限漂流到白洋淀去了。
守城鬼衛們也從來沒見過,某位廖大人能有如此神武天威的表現。一準是在指揮使後宮被窩裡吃春/藥吃多了,今天開外掛了。
然而大水只延緩了敵方片刻的進攻。不一會兒,叛軍又想出難纏的新招數。
對岸敵軍開始使用火攻!
如蝗的射靈箭攻向城樓,帶著引燃的火藥棉絮。火能克金,城上許多銅人中箭亂跑。
隨後,那些犀角獸又開始往投石器上裝火輪,擲上城牆,這是要燒城?
英招被火逼得撤回城樓內,房千歲用袖子擋住煙火,氣得大罵,“混賬小王八,誰忒麼讓你放火!”
城牆上有些地方冒起黑色煙柱。原先就被石塊砸出缺口的那些部位,成為城廓上容易被叛軍突破的薄弱地方。敵陣的巨獸就要架雲梯準備攻城了。
“不能讓他們攻城!”楚晗心裡急。
“這些銅人甲士裡,說不定就有承鶴,也不知道這人混在哪個校尉率領的小分隊裡!”楚晗吼道。
右安門城牆附近某個缺口上,兩撥銅人短兵相接,攀在牆上掐成一團,鬼車在天上助陣。
房千歲極為怕火,抱住楚晗躲在城樓內,仍然被濃煙燻得涕泗橫流。這人雙眼紅腫簡直像在哭,看起來挺可憐。
楚晗拿毛巾打溼水給小千歲捂著。
他牽掛承鶴,又心疼小房子:“你快走吧,找個門洞躲一躲!我留在這裡,或許還能找到承鶴。”
楚晗其實擔心如果叛軍攻上城樓,會傷及混在本方部隊裡的沈公子。短兵相接難保不傷及無辜。
房千歲盯著遠處冒煙的城牆缺口,混戰成一團的銅人陣,突然說:“姓沈那小子,怎麼會跑去那種地方冒死禦敵。”
小千歲又說:“楚晗,如果你是沈公子,你現在會怎麼做?你往哪跑?”
楚晗:“……什麼意思?”
房千歲道:“沈公子只要腦子沒進水,就不會上城樓守城禦敵。這小子一貫膽兒慫,又貪生怕死,見風就倒,這時候斷然是拼命往後躲,往別處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小房同學每次提到沈公子,必然毫不留情地狠狠黑一把,一股很瞧不上眼的情敵口吻。
可是小千歲對沈公子的若干字總結,相當精闢。果然局外人看得清,讓楚晗一下子醒悟。“貪生怕死膽兒很慫順風倒”的承鶴,肯定不是衝殺上陣,而是掉頭跑路。這小子多惜命啊。
房千歲十分篤定地說:“咱們不用管城牆上掐架的那些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