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就這樣淪落至朝陽門附近的北鎮撫司衙門,成北鳶成大人治下,恐怖的深牢大獄。
……
沈公子沒想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慘痛的經歷,還在後面等著他。
那個駕鳳的魔頭不過就是在他身上遛幾趟活兒,可是北鎮撫司的大獄,是要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剔他的骨,吸他的髓,吃他腦瓤子。
被捉到深牢大獄中的靈獸,挨排兒過堂吃板子。沈公子於是也先捱了一頓板子。本來就沒穿褲子,連扒褲子這活兒都省了,直接按倒了啪啪啪一頓拍。沈承鶴嚎叫喊冤,姓成的鷹鉤鼻鞋拔子臉陰測測地道:“再叫?再叫把你翻過來,打你前面。”
沈公子立刻就不嚎了,乖乖捂住他天賦異稟賴以求生的一柄神器。
後來又跟著其他幾個倒黴蛋一起被灌了辣椒水,夾了手指,打成個豬頭樣,臉上身上都沒一塊好肉了,嗓子也喊啞了,最後像吊起一掛豬肉叉燒一樣,吊在牢房牆上。
沈公子半閉著青腫的眼,再一次默默懺悔,倘若這一趟還能活著出去,一定浪子回頭,從良改造,再也不敢出來混了。找一個可人疼的小帥哥,把人家明媒正娶,從一而終,老老實實回家過消停日子,多好啊……這都是他做人太過風流倜儻長太帥的報應。
他還有機會從良嗎。
沒機會了。
成北鳶那隻老夜梟,抬起他下巴,用力聞了聞:“我早就聞出來,你是凡間來的你還沒死,身上一股人味兒。”
沈承鶴:“對對……你身上沒人味兒。”
成北鳶冷笑道:“你活不過幾個時辰,等著進煉爐被活烤吧。明兒一早,把你鑄進模子,澆三遍銅水,你就變成那些守城的空洞蠢笨銅人了!哈哈哈……”
沈公子如遭五雷轟頂。
成北鳶臨走扒掉他脖子上楚珣送的觀音玉佩,搶走他爸爸傳給他的金鍊懷錶。那些酷吏還往他身上抹了一層難聞的油膏。第二天一早就要把他身體七穴全部用燭蛇的蠟油封住,扔進煉爐,鍛打一天一夜,再澆築銅範,他就能修成“正統”了,永世不得超生……
49|第七話。後宮粉黛
第四十九章忍辱偷生(下)
就在準備進爐一個時辰之前,時間已近四更天,大牢裡又進來一隊人。
這是提前行刑麼?
這幫酷吏起床太早了吧。
沈氏燒臘在牆上吊得滴愣啷噹的,渾身痠痛,菊花反倒不覺得疼了。臨上路前腦海裡回味的,竟然就是幾小時之前,他躺在五彩斑斕的九頭鳳身上,飛在天頂上,跟那個身披大氅絕代風華的美男做了一場露水夫夫。以前沒那麼做過,滋味還不錯,挺爽的……可是他也談不上喜歡那男的,他是被強迫的。老子還沒跟你談戀愛沒想約炮,你他媽騎上來不由分說就幹。等老子將來離開這鬼地方出去,你小子有種別讓我再碰上,碰上一定給你丫操回來。
他這樣迷迷糊糊想著,那一隊鬼衛,領頭的那名軍官,在一大溜牢房裡找了一圈,最終徑直停在他面前,盯著他,哼了一聲。
低沉的、冷淡的一聲哼,把他驚得睜開眼,覺著耳熟,又聽不清。
來人蒙面,戴了個大黑麵罩,眼鼻口全部蒙上無法辨認五官,好像特怕被人發現身份行蹤。男子屏退左右手下,與他在牢房中獨處,這才拎起他下巴,仔細端詳:“變成這麼個豬頭樣。”
沈承鶴眯著眼哼道:“被你們人打得,怪我啊?”
蒙面男嫌棄道:“本來長得就醜,現在更加醜!”
沈承鶴說:“嫌老子醜你們給我整整啊,拾掇拾掇,臨終關懷一下啊!老子忒媽頂個豬頭腦袋下阿鼻地獄,下輩子不得投胎成一隻豬啊臥槽……”
蒙面男竟然被他逗樂,盯著他笑。
黑色面罩下面,嘴唇劃出明顯的弧度,笑畢立刻冷了一張臉:“成大人說,天一亮就送你進煉爐。”
沈承鶴一聽立刻滅了氣焰,一雙俊朗的眼睛充斥水汽與對人世間男歡女愛的留戀。
男子看著他,竟緩緩伸出手來,替他捋了頭髮,用絲帕擦拭臉上傷口,低聲問:“捨不得死?”
沈承鶴用力點頭。
蒙面男:“我倒有一個助你求生之法,你想用麼?”
沈承鶴:“你能救我出去?你是誰?!”
蒙面男:“我跟那成北鳶又不是一個衙門。煉爐裡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沈承鶴眼巴巴的,雖然看不見對方臉,卻像瞧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