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當時兩人離開時,迴盪在隧道里的一聲聲淒厲嚎叫,他家鶴鶴好像曾經喊過“臥槽老子怕你們了楚晗你丫快回來我不要一個人兒待在這鬼地方”,還喊過什麼,就沒聽清了。難道沈承鶴那時就已經遭遇危險,陷入困境?而他在這種情況下,拋棄對方自己尋快活去了……楚晗心裡突然很難過。這事不怨不相干的人,是他自己辜負了好兄弟,出門沒照顧好他的鶴鶴。
房千歲大約心裡也有些微懊悔,低頭沉默不語,但以這人驕傲的脾氣,後悔了也不會這時候承認。
“承鶴確實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萬一出什麼事,我內疚一輩子啊。”
楚晗對房三兒說。
這時候小千歲要是能幫他把沈承鶴從“牆”另一邊兒給救回來,他立刻能給這人跪下。
他鬆開雙臂,轉身拎了揹包:“我‘過去’,把人找回來。”
他被人從後面一把拽住。房三兒說:“別去。你這樣就不可能過得去。”
……
楚晗是想重新用那一手穿牆術進去,上回就是那麼硬闖硬塞進去的。顯然,那樣並非穿越不同能量空間的正確方式,就是搏命。那些被吸進去吸乾細胞液的可憐的黑影,就是前車之鑑。
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3號院和地宮附近完全封鎖起來,這件事暫時沒有在社會上公開。劉大隊長和專家組一致意見,也是攔著楚晗不要妄動。
事不宜遲,爭分奪秒,楚晗跟著劉雪城去到隊裡,研究怎樣化解。根據遺蹟中心地帶的碳素測定,遺蹟確實有可能是當年王恭廠大爆炸的受難者。然而,王恭廠事件本身就是後世史學家研究多年的懸案,如果能弄清楚這場天災的起因,或許就能解開地下能量場之謎。
那事發生於明朝天啟六年,當時爆炸據說西起阜成門大街,東至刑部街,數萬民房瞬間化為齏粉,天昏地暗,山河變色。京城中心地帶騰起靈芝狀黑雲,像龍捲風,又像□□爆炸。許多死傷者的衣服傢什被炸飛丟擲百多公里外,後來是在昌平延慶等地的湖邊成堆成堆發現。
可是,這個天啟大爆炸究竟怎麼一回事呢?
劉雪城跟楚晗講,這些年,大部分明史專家都認為是火藥爆炸,現場確有火藥焚爆痕跡。但火藥無法解釋發生如此大規模、慘烈的爆炸。
劉雪城道:“你也去過咱國家在塔克拉瑪干腹地的某處核試驗場。楚晗,你應該知道多麼大威力的核爆才能製造蘑菇雲、夷平方圓幾十公里的房屋草木。可那是四百多年前啊!雖說火藥這玩意兒,是由咱們大明朝軍械部能工巧匠給改良發揚光大的,製造槍械、大炮、戰船。可那時候的所謂火藥,就是硝石硫磺木炭這些東西,它能在北京城上空爆出一朵大蘑菇雲來?你信嗎?”
楚晗說:“我也這麼想,王恭廠火藥庫很可能並不是引發爆炸的導火線,而是被爆炸牽連的受害者。事發之後據說昏庸的天啟帝斬了工部幾個大員,現在看來,那幾人根本是冤枉的。
“咱們這座城市地下,可能有一座巨大的能量場,東南西北到底延伸至什麼地方,邊界在哪,都很難說,但一定就在京城地下。這種能量交換可能早就開始了,天啟年間發生過一次,地下蔓延上升的異物質與大氣微粒摩擦,或者我們不知道的什麼原理,發生了爆炸。
“這個能量場一定能夠置換空間物質,吸入一些東西,再釋放出一些,結果就是我們看到的失蹤人口與莫名出現的人口。”
劉雪城點點頭,叼煙若有所思:“噯我覺得你小子解釋得特有道理。王恭廠可能還真就這麼回事,俄羅斯一百多年前那個通古斯大爆炸,不也是這樣?地底下突然釋放一堆能量,轟——啪——它就爆了。過一百年,突然某一天,哈,西伯利亞那邊據說發現了先前在爆炸中心整個兒消失的村莊和動物。通古斯就在俄羅斯那個最大湖附近嘛,那兒有一條大地縫。”
劉雪城也是個見多識廣的,說起什麼都聯想豐富。
這人說的地縫,地質學通常叫裂谷。
“沒錯,通古斯就在貝加爾湖附近,那片村莊經過一條貝加爾裂谷,地震帶邊緣……”楚晗神情凝重:“咱京城下面也是板塊地震帶,有地方可能斷了,有一條咱們都看不見的‘地縫’,充斥能量。”
楚晗說。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他家大鶴鶴是被能量場“交換”到另一個空間了。大翔鳳衚衕可能恰好卡在地縫邊緣,一直在悄悄地吞噬和釋放,沈公子不幸中了怪招。最好的結果就是,這人跟那個澹臺敬亭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