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你他媽敢不敢和我打賭!憑我對趙黎的瞭解,只要他不是被打得爬不起來!絕不會讓你家那個該死的莫延受一點傷!”
“你憑什麼和我保證!就憑趙黎那人渣……”他提高音調,大聲質問我。
“就憑我和趙黎的交情!”我吼回去:“因為他會擔心,要是你那個傻逼莫延受了傷,我在你這怎麼交差!”
“你空口無憑……”
“你他媽是真傻吧!”我忍無可忍,抓起手機摔在地上:“要是趙黎現在爬得起來,他怎麼會讓莫延來打這個電話!你他媽能不能用點腦子,不要再發春地擔心那個傻逼莫延,你怎麼不想想,要是趙易的私生子被你那個傻逼害死了,你他媽在演藝圈還有個屁的前途!”
車裡一片寂靜。
阿青眼淚都嚇出來,手裡還拿著手機一遍一遍地撥著我叫她打的電話,我把手機搶過來,摔到一邊:“還撥個屁!景天遙早就收到訊息了,他哪裡敢擔這個責任,還不是要回去問他爸,一個私生子而已!景家能有多上心!指望他們撐腰!屁!趙易就這一個兒子!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誰敢攬這個責任!”
mickey靠在車窗邊,縮成一團。
他跟我三年,學費才攢到一半而已。
不知道齊楚是總算想明白過來,還是在擔心他那個莫延,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一身要殺人的戾氣,因為剛才的爭吵而喘著氣。
我忽然覺得很疲倦。
坐了下來,揉了揉臉,只覺得腦仁裡疼,像有刀子在攪,太陽穴也一跳一跳,我閉上眼睛,靠在車窗上。
明明,只有四天了的。
…
趙家人喜歡謙虛,秦裕只是一句“請過吃飯”,我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穿著警服的人等在那裡。
趙家黑白兩道皆通,不是說著玩的,趙易雖然是小兒子,卻是第二代裡才華最出色的,再加上一個第三代裡最出色的趙黎,更是整個家族的希望,趙家老爺子心頭肉。
而現在,他躺在手術室裡。
我帶著齊楚走過去,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口,一大堆人,秦裕正在和一個公安局長模樣的人講話,旁邊也有醫生站在一邊,長椅上,坐著毫髮無損的莫延。
他一臉可憐兮兮,可惜沒人搭理他,看到齊楚來了,頓時露出又委屈又歡快表情,一路飛奔過來,撲進齊楚懷裡。
齊楚抱住了他。
我冷冷看著這兩個抱得開心的傻逼,靠在醫院牆上,拿出煙來吸,有護士提醒我:“這裡不能吸菸……”
我歉意笑著,把菸頭按滅了,朝她笑著攤攤手,她也笑笑。
“沒辦法,心煩……”我垂頭喪氣問她:“手術室那個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護士露出了警覺神情:“你是他的誰?”
“我是他朋友,就問問。”我瞥了一眼周圍,迅速往她口袋裡塞了點東西。
“那個病人啊,送進來的時候挺恐怖的,”她小聲告訴我:“好像被砍了幾刀,流了好多血,連背上都砍了,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憐……”
我不知道那兩個正在表演深情相擁戲碼的人,聽到這個,會不會有一絲絲愧疚。
…
晚上九點,趙黎被推出來。
臉色蒼白,身上插滿管子,輸液輸血,平素那樣飛揚跋扈的人,此刻就安靜躺在病床上。
彼時我已經讓阿青帶著齊楚和莫延回去,我一個人守在醫院裡,八點鐘阿青來送了一次衣服,她是聰明女孩子,沒有勸我回去,而是告訴我:“林哥,飯店那邊沒什麼事,你放心。”
我自然放心。
秦裕是盡忠職守的人,和我一起在醫院守著,他很沉默,不和我搭話,醫院走廊晚上冷,我裹著羽絨服縮成一團,正昏昏欲睡,發現他在打量我。
下午吃飯他不叫我。他一直在打各種電話。但是,到了晚上,他的司機提了夜宵過來,他默不作聲分我一份。
甜膩鬆餅,滾燙的紅茶,放了蜂蜜,趙黎最喜歡的東西。
我記憶裡,他永遠是最活潑最精力充沛樣子,一雙細長桃花眼,開著下流玩笑,在我身上摸摸蹭蹭。
今天下午,他走之前,我還在和他說,讓他帶了果酒給我晚上喝。
醫院清出來的他的衣服上滿是血,被秦裕拿走了,隔了那麼遠,我也聞得到潑灑在上面的果酒味。
齊楚不明白我為什麼那麼恨莫延,在他心裡,趙黎就是個流氓,所以他以為是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