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再好的人又怎樣,好是好,喜歡是喜歡,我喜歡的只有大叔!”他簡直有點氣憤:“我知道,喜歡上我的人,還會有很多。但是我喜歡上一個人,比大叔喜歡上一個人要難得多!”
他的話指責意味太重,我只能沉默。
“遇上新的人又怎麼樣?新的城市再多又怎麼樣?我只願意喜歡你,其餘的人我不樂意喜歡,我看不上,我以後不怕回這裡了,所以再也沒有人能安慰我了,我再也不會喜歡別人!”
“話是這麼說,”我有點瑟縮:“但我還是覺得……”
他堵住了我的嘴。
他憤怒得很,胡攪蠻纏,推得我撞在牆上,手抓住我皮帶扣,幾下把我襯衫脫出來,急慌慌摸進我褲子,氣哄哄地:“我真懷疑大叔是不是喜歡我!”
我真的是被惹惱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勾住他腰,伸手進他褲子裡,他腰修長結實得很,摸上去像給貓順毛一樣,溫馴底下藏著豹子一樣的危險。
我手一伸進他後腰,他就彈了起來。
“你摸哪裡?”他像炸毛的貓一樣,在黑暗裡虎視眈眈看我。
說了你年輕,又不肯承認,一堆歪理,結果還不是一試就跳起來,早知道就早用這招,省得多說。
我心裡在大笑,表面上還一副雲淡風輕,自我感覺語氣簡直像極那種糟蹋了良家婦女然後靠在床頭吸菸的惡霸:“我就說了,你還小,這些事情,以後再考慮,你還逞強……”
“原來大叔以為自己是在上……”他語氣很是震驚。
“……要是真做了,你就走上這條路,再回不頭了。”我認真和他講完道理,還不忘問他:“你剛剛說什麼……”
他的語氣很奇怪,像是感慨萬千,又像是極力忍著笑意。
“好吧,”他一副乖巧樣子,伸手抱住了我,像是息事寧人一樣,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聽大叔的。”…
讓傭人把黑屋子的窗戶弄開了,又煲了湯,管家說塗遙在樓上陽臺上,拎著湯找過去,發現二樓陽臺實在是漂亮,設計的人大概是個天才,全露天種植物就顯得粗糙,人為痕跡太多又失去了種植物的意義,所以把握住這個度很重要。
以前學世界奇蹟,不懂空中花園怎麼就成奇蹟了,不就是把植物種到房子裡。後來工作了,越來越忙,越來越忙,去過長滿植物的森林,但是最終還是要回到鋼筋水泥的城市裡,每天從一個房間到另外一個房間,慢慢明白在辦公桌上擺蔫頭蔫腦植物的人是什麼心情。
空中花園,不是把植物種到房子裡,是把森林種到了房子裡。
我穿過一大叢熱帶的蘭花,走到垂著奇怪的金色果實的樹下面,旁邊是鬱鬱蔥蔥的灌木,塗遙坐在西式的下午茶桌邊,看見我來了,把茶碟和點心全扒到一邊,大聲抱怨:“下午茶根本不是用來喝的!我要喝湯!”
我看著他擰開保溫瓶,把熱乎乎的湯倒在瓷碗裡,小心翼翼地在吹著湯。
其實他說得很對,下午茶不是用來喝的。喝中餐的湯,得全神貫注,還會喝出一身汗,心情都跟著湯的味道走,哪有閒心去看別的。所以裝逼調情一般都吃西餐。
“這地方挺漂亮的,誰弄的?”
“我媽。”塗遙吃東西的時候一般都心情不錯:“她覺得自己是個公主,所以得住在城堡裡。”
果然是在國外長大的小孩,一點也不避諱。
“問我吧。”他半垂著眼睛,眼尾漂亮得畫一樣。
“問什麼?”我被他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
“問我爸是誰。”他悠閒地喝著湯:“這座城堡是誰買的?聶家一直幫我的那個人是誰?我到底姓什麼?這些你都可以問。”
果然,是在國外,長大的。
還好我沒喝湯,不然就要被嗆到了。
“你怎麼忽然想告訴我這個?”
他把白瓷碗放到一邊。
“不是想告訴,而是覺得大叔很想知道。”他抬起眼睛來,像是這人工森林裡最乾淨的一株植物:“大叔問,我就說。”
“你想說的時候,我再問你。”
他笑了起來。
“好像在說繞口令啊……”他大聲感慨:“快問啦!反正我以後也會告訴大叔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我也笑。
其實我不太想知道。
認識塗遙之前,所有人都跟我說他是天才,真正的橫空出世,有天賦有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