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陪我睡!”
“好。”
“以後都得陪。”
“沒問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我明天早上要吃你上次煮的米線……”
“好,煮給你吃。”
“我明天不要穿西裝。”
“這個沒得談。”
“那我要去喝水,然後睡覺……”
“塗遙,”我抓著這十九歲少年衣領,盯著他眼睛,輕車熟路威脅:“要是你這張臉明天敢浮腫,我就讓vincent給你撲蜜粉畫眼線,我說到做到!”
…
我想,塗遙大概是在擔心明天的記者招待會,畢竟,他以前的路一直是平坦安寧的,沒遇過這麼大的危機。
他畢竟只有十九歲,我是他身邊唯一可依靠的人了,所以,太依賴我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
…
早上六點我被鬧鐘吵醒,發現塗遙的腿放在我肚子上。
那麼寬的床,他整個人睡成橫的不說,還呈“大”字型,兩個枕頭全踹到地上,被子也大半在地板上,只有一點點被子角,蓋住了他自己的肚子。
我沒有感冒真是個奇蹟。
昨晚答應給他做米線,其實是糊弄他的,上鏡前吃東西不好,尤其是上鏡前一晚喝水,有很多女藝人有重要通告前,都提前一天不吃任何東西。我算是個好經紀人,還給他煎兩個雞蛋,怕他長不高。
肖航起得早,我煎雞蛋的時候,他默不作聲洗漱完畢,背起包要走,我也不攔他,在廚房裡背對著他說:“不要逼我真的生你的氣!”
果然是小孩,一句話就哄回來。
六點三十vincent帶著司機過來敲我家門,聽說塗遙還沒起,一臉震驚。
“你去叫他起床好了,他昨晚三點鐘睡,我怕他眼睛會腫,不知道怎麼辦。”我一臉坦然告訴vincent。
vincent果然神人,十五分鐘後塗遙精神奕奕從房間出來,一雙眼睛毫無瑕疵,我做好雞蛋三明治,招呼一堆人出門。
百事纏身,沒時間好好處理肖航,只能也帶去記者招待會現場。
…
路上我逼著塗遙把該說的話再背一遍,轉眼就到招待會現場。
遠遠就看見一大幫粉絲圍在入口,華天的公關在維持秩序,不枉我再三叮囑,就算拉起警戒線,都要留出一條通道——我要塗遙是大搖大擺走進會場的,而不是被記者夾攻著艱難擠過人群。
按順序,保鏢最先下車,然後就是塗遙,車門開啟之前,他坐在窗邊,嘴唇抿緊,算是終於緊張起來。
我給他做最後的心理建設:“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只要把實話說出來就好。你要記著,你才是最理直氣壯的,他們都是胡編亂造。你記著,你是塗遙,你才是主角!他們只是些依賴明星而活的娛記!”
他抿緊嘴唇,一雙眼睛目光灼灼:“好。”
我遞給他墨鏡:“好了,下車吧。”
…
塗遙像所有有著雕塑一般下巴和優美嘴唇的明星一樣,適合戴墨鏡。
墨鏡是保護明星的東西,只可惜不能在記者招待會上帶。
我跟在他身後,穿過粉絲和進不去會場的記者的夾攻,走進會場,在記者會主持引導下,坐在席上。
凌藍秋以前說過,記者招待會的席位,就像是審判席,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只要你說錯一個字,就是滅頂之災。
塗遙站了起來。
他面前,無數話筒捆成一團,定時炸彈一樣,下面是無數個鏡頭。
他抬起了眼睛。
“各位記者朋友,大家好……”
從他說出發言稿的第一個字開始,我就知道他贏了。
我是合格的經紀人,可以幫他做好所有外圍工作,做好所有鋪墊。但前提是,當他站到聚光燈下時,他必須是我認識的那個塗遙——能成為天王的塗遙。
…
進入記者自由提問環節,幾個和緩問題過後,開始有尖銳的問題出現。
“……既然你否認自己當時是駕駛者,而當時在現場的交警卻說你是駕駛者,而且是主要責任方,那是否代表,在你和交警之間,一定有一個人說了謊呢?”
我偏頭看塗遙,他就坐在那裡,黑色休閒西裝,獨特立領白襯衫,側臉輪廓像雕出來的。
“我已經說過了。”塗遙語氣平靜回答記者:“我不是駕駛者,交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