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畢方其實是不以為然的。
在他眼裡,他爸的命是豐芒救的。豐芒當時救他又不是受的白家令,純屬個人行為。至於讓他爸心心念唸的養育之恩……當時白家已經勢大,像畢露這樣的孤兒不知凡幾,就是養著用罷了。要不是畢露自己努力,指不定一生就是個小馬仔,然後在哪次火拼中悄無聲息的死去。
他爸爸欠豐芒一條命。這個他認。身為畢露的兒子,他也欠豐芒一條命。但除此之外,他畢方不認為自己欠白家任何一個人什麼。
至於養育之恩?他爸為白家工作了一輩子還不夠還的嗎?至於他自己。剛從大學畢業,總是要找個地方歷練自己,那麼能進入各方面條件都成熟的白氏,總比完全靠自己去拼搏的好。
白氏對畢露的要求,在畢方眼裡,很有點挾恩圖報的意思。但放在畢露成長的那個時代背景下,畢方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放到自己身上,他就沒那麼順從了。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爸,您怎麼又提起這些了?”年紀漸大的畢露已經久不提及往事,畢方不太明白爸爸為什麼又舊事重提。
畢露沉吟良久,才低聲將白老爺子的意思傳達了。
乍然聽到這樣的訊息,畢方並沒有劇烈反應。但他突然停止一瞬而後出現短暫急促的呼吸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這算什麼?以為救了爸爸一命,就能主宰我的人生嗎?”畢方深呼吸了幾次,才開口。白菲婧他在公司年會上也見過接觸過。在他這個高材生看來,簡直就是一個弱智。
“這個事,我不同意!”別說他如果沒女朋友也不會同意了,更何況他現在有了小靜!
畢露也覺得這件事實在太為難兒子。如果兒子這次沒有帶女朋友回家,以他的忠誠度,說什麼也要說服兒子先和白菲婧接觸一段時間再說。畢竟以他的瞭解,白菲婧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是眼光可是高的很,指不定人家看不上他兒子呢?他就不信,以白老爺子護犢子的程度,會不在乎白氏長孫女的感受!
畢方從畢露的書房出來,繃著一股勁兒回到房裡,就把自己深深的投到柔軟的大床上。
這都什麼事兒!
畢方想不通,什麼年代了,還興包辦婚姻啊?雖然他知道,在大財團群體中,無數少爺千金的婚姻都是這樣決定的。但好歹,人家是正宗的少爺千金。生在那樣的人家,就得有為身世付賬的責任。可他畢方算什麼!
說到底,他不過就是個高階打工仔。甚至在上流們的眼裡,他們畢家,只是白氏的一條狗。連那些他們平常從不放在眼裡的打工仔渣渣都算不上啊……至少,那些打工仔渣渣就算得罪了什麼天皇貴胄,最多行業封殺了事,換一行人家照樣成家立業。沒成想到了他頭上,連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都得被設計。
就像爸爸一樣。
畢方想著。
畢方有這樣的劫數,和他爸爸畢露是分不開關係的。
畢方的媽媽,就是這樣來的。
當時白氏漂紅的時候,國內的形勢並不太好,白氏轉型也是經歷了不少產前陣痛,白家老祖英明神武,靠著割肉斷臂支援紅朝,才換來了如今的大好江山。
眼看著終於在紅朝站穩腳跟,白氏的專業人員嚴重不足起來。
也是,一個軍閥舊部,從上到下全是能征善戰的死硬分子,真到要靠專業,靠知識打天下了,反而不如三歲嬰兒。渾身使不上勁兒的感覺,讓那些大老粗們很是窩火。
當然以畢露的年紀,也不可能參與建立之事。
但在紅朝當權的時代下磕磕碰碰才得以僥倖存活的白家有生力量,卻是在畢露的經營下,才有瞭如今的成績。
當年畢露為了白氏辛辛苦苦打江山,一不小心就拖成了大齡剩男。白老爺子感念其辛苦,大手一揮,將另一個得力手下的女兒嫁進畢家。
當時畢露三十多歲,在那個年代,可真是晚的不能再晚。新夫人年方十八,嬌滴滴的一朵兒花兒似的。
畢露在商場上是個硬茬,在家裡就完全不靈了。看著眼前年輕水靈的新娘,畢露把什麼都交了底。那新娘子也聽聞過畢露的名聲,抬眼一看好英氣的郎君,心下就有幾分歡喜,見新婚之夜男人就把什麼財政大權都交給自己,那歡喜就漲到了十分。從此倆人好的跟什麼似的。
可畢方不是畢露。
她白菲婧也不是畢母。
父母的愛情是無法完全重現在畢方身上的。
如果時間倒退回三十年前,畢方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