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在教育伊始就根深蒂固在白川的腦海裡,深入骨血,一生都難以磨滅。
厲霆宴非常明白,有些事一旦開了閘門,就會如江河倒灌,一發不可收拾。所以這道道德的堤壩,他一定要幫白川守住。
回到家裡,稍事休息,白川默不作聲去洗澡。
厲霆宴有心想緩和一下氣氛,卻又賭氣不開口:憑什麼要我來哄他?一個大男人幾句話想不開嗎?再說我又沒錯。
直到倒在床上,白川才鬆下一口氣,伸手去夠厲霆宴,卻被躲開。
“不早了你不累我累了。睡吧。”厲霆宴背對著白川,聲音悶悶的傳來。
白川心頭火起:不就是有個想法,又不是真殺了戈曉!至於這樣?衛道士。白川在心裡嘀咕。
開始上班的第二天,厲霆宴突然想到個事。
姬濤!
不知怎麼他就是突然想到這個人。好在溫柏當年的卷宗都儲存完好,厲霆宴稍稍用點手段就逮著空當瞅了一眼。
待他看清全部報告,不由心內一涼。
晚上回到家中,厲霆宴心事重重。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家中,白川還未回來。
冬天的夜黑的快,此時已經暗得只能分辨事物的輪廓。厲霆宴也不開燈,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一遍遍過著卷宗上的字句。
良久,他深深的吐了口氣。
這時門鎖輕響,白川開門進來。門沒反鎖,說明家裡有人。白川見室內一片漆黑,疑惑的開口:“霆宴?”
“你老實告訴我。姬濤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厲霆宴的聲音疲憊中透著股勁兒,從前的他經常靠著這股勁兒勇往直前,抓獲了不少犯罪分子。
白川沉默數秒。將公文包放在玄關,脫了皮鞋,步入客廳。站在厲霆宴面前,用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與他對峙。
“沒有。”聲音冷硬如金石。
“那為什麼……為什麼驗傷報告……你告訴我。為什麼。”
“你不信我?”白川難以置信的挑了挑眉,但黑暗中的厲霆宴看不到。
“我信你……但是!”厲霆宴坐直身體。他真的想不明白,白川為什麼不承認。
“你不信我。”這是一個肯定句。白川感到失望。
“不是你殺的?”厲霆宴的話在白川心裡深深的劃了一道。
“不是。”白川聲音越發冷硬。
“那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警局?”厲霆宴聲音拔高。
“然後讓他們來抓我?”白川極怒反笑,這個厲霆宴,怎麼還這麼天真。
“別笑我天真!人命關天,你既然有可能知道姬濤的真正死因,為什麼不和警局說明?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
“夠了!我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家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白川打斷他說話。
“……好。”你只想幹我。
白川感受到了愛人的情緒一瞬間低落下去,伸手想摸他臉,開口哄道:“寶貝兒……別鬧。”
厲霆宴別過臉,為什麼以前的自己沒有注意到。白川安撫他的時候,就像在安撫一隻不聽話的鬧彆扭的小貓。或者是隻雲豹。管它呢,再猛獸也只是白川手底下一個活的線球兒。
而白川則僵在原地,昨天可以說一時沒有轉過彎來解釋,今天呢!三番兩次躲開他手算是怎麼一回事!
越想越來氣,一個蠻勁就摟住厲霆宴的脖子:“我這雙手上不知沾過多少血腥,但全是治病救人得來的。我說我沒殺過人你怎麼就是不信!”
“那姬濤的死,這麼多疑點,你倒是給個解釋。”厲霆宴也火大了。
“我說天上飛來個人把他壓死了你會信我嘛!”白川也覺得這句話太沒有可信度了。
“……我信。”厲霆宴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猶豫了。”白川苦笑,果然還是太難以置信了。
“這個事情太匪夷所思我猶豫一下有什麼!還不是信了你!唔……嗯……”厲霆宴被白川堵上雙唇,奮力掙扎。
“放開!”厲霆宴斥道。
“不放!”白川不知哪兒來的火氣,左手把厲霆宴摁在地上,右手飛快的解著他皮帶。
“白川!就算你說的全是真的!你為什麼不配合調查!一條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得什麼?”
白川都給厲霆宴氣笑了:“呵,他姬濤是一條人命,我白川就不是人命?我問你,若我去作證,說姬濤死前見過我,我們還打了一架,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