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找,”他軟下口氣,“但真不保證一週就能找出來,你那邊也別放鬆,一起找。”
“早這麼老實不就得了,非得我放狠話才知道怕,”劉源露出不屑的表情,“人啊,就是賤。”
姜勇看著門在眼前合上,哐噹一聲,鎖頭扣上。他才跟活過來似的大大喘了一口氣,身上也恢復了知覺,就跟有條毛蟲子順著脊背爬下去似的,留下一路又冷又膩的異樣。
另一邊,陳寶明和他的初戀哥酒足飯飽。一人一小瓶二鍋頭,何蔡清沒什麼,陳寶明卻明顯醉了。
“下午沒事的話去我那裡休息一下,咱哥倆再好好敘敘。”何蔡清提議。
“行,走。”陳寶明晃悠悠地站起來,看見何蔡清掏出錢包往付款臺走去,忙大著舌頭嚷起來,“大哥,大哥,你別,這頓我請!”
何蔡清笑著瞟他一眼,“今天我請,明後天你要是有空,再來請我一頓。”
“一定有空,你等著。”陳寶明往前一撲,腳絆在桌腿上,拖著桌子“嘩啦啦”一陣響,整個人跪趴在地,磕得膝蓋生疼。
何蔡清忙把人撐起來,攬緊了,“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陳寶明疼得眼睛都溼了,還知道要辯解,“我沒醉。”
“早知道你喝白酒是這個德性,就該換啤酒。”
“怎麼能讓大哥你掃興呢?”陳寶明顫著嗓子,摟著何蔡清的脖子站直了,一瘸一拐地跟著他走出門去。
何蔡清住的酒店不遠,腳程不過五分鐘。一進屋,陳寶明就迫不及待地滾到床上。他頭暈腿疼,只想找個軟和的地方攤平了躺著。
“摔得重嗎?”何蔡清抓著陳寶明的腳脖子就想捋他的褲管。陳寶明那牛仔褲硬邦邦的裹著腿,只露出個腳脖子就卷不上去了,“你這牛仔褲還挺緊的,站起來,把褲子脫了我看看。”
陳寶明懶得起來,腰一拱,屁股一頂,兩條腿晃著踢幾下,就把褲子蹬掉了,露著白花花的腿中間,兩塊青紅色。何蔡清拿洗臉毛巾浸了冷水,擰到半乾,敷到他膝蓋上,“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似得毛躁。”
“我那是醉了。”
“剛才還說沒醉呢。”何蔡清也跟著爬上床,坐在陳寶明邊上,兩眼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腿不停逡視。
“你看什麼?”陳寶明意識到何蔡清的目光,有些羞澀,身上隱隱開始發熱。
“看你小子腿挺結實的。”何蔡清乾脆伸出手,從他腳脖子順著小腿肚一直摸到膝蓋上,按著那溼毛巾,感受著一股熱量透過毛巾直往他的手心裡鑽。何蔡清有些心猿意馬,眼珠一轉,盯著陳寶明大tui根那露出的灰色內褲邊,“找到物件了嗎?”
陳寶明猶豫了片刻,承認道,“找到了。”
何蔡清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但也有欣慰。他笑道,“不錯,終於找著了。什麼樣的?”
“大學同學。好幾年沒見了,今年偶然碰見,覺得合適,就在一起了。”陳寶明不敢細說,怕被何蔡清知道自己搞基。
“同學好,同學好,這次我來能見見麼?”話音剛落,何蔡清就覺著掌下膝蓋輕輕一動。他不動聲色,盯著陳寶明臉上的變化。
“他,我怕,膽子小,不敢來。”陳寶明舔舔唇,咧著嘴笑望何蔡清,卻不知眼裡的躲閃被對方看得通通透透。
何蔡清垂下眼皮,思索片刻,決定放過陳寶明。不論他這“物件”是真是假,是男是女,他想,既然已經“存在”了,就說明自己和這小子的關係僅止於此。來時,心裡那些隱隱的、見不得人的心思只能被他藏進更深的地方,還是像以前一樣,裝不知道吧。
陳寶明裹著被子睡了。何蔡清躺在他旁邊,突然領會到陳寶明曾經的心情。
陳寶明的心思,他很久以前就明白。從高中起,他就住校,12個男孩一個屋,就算他沒有親身經歷過,也見過。上了警校,大家都是經過體檢、體測層層選拔進來的,說個個器宇軒昂過於誇張,但隨便挑一個出來也算得上中等偏上,身體素質更是沒得說,每天大量的體能訓練也耗不完他們身上旺盛的精力。那種事情,不僅聽過、見過,甚至還有人向何蔡清暗示過。他沒有答應,但也不覺得反感,只遵循著傳統觀念,認為這種事是不對的。所以,他也不回應陳寶明,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何蔡清一直是個傳統的人,出生在傳統的家庭,接受傳統的教育,過著傳統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的事情,他也許會一直這麼下去,直到傳統地死掉。變故來得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