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他是海外銷售部的總經理,春節前因為要跟一單大專案,沒來參加年會,所以你沒見過。”
“幸會了。”文子啟微笑道,愈發覺得面前這位男士的眉眼熟悉。
“沈老大怎麼突然回國了?”孫建成抓過香檳,又把高腳杯斟滿。
“剛完成一個專案,回來彙報,順便休息幾天。”
“小文啊,沈老大是東方旭升裡和韓老大並駕齊驅的搶訂單強人。你可要好好見識見識。”孫建成笑嘻嘻說著,一撞文子啟的肩膀,文子啟杯裡的香檳差點傾斜灑出。
慶祝活動掀往高‘潮。出乎韓光夏等人的意料,同事們還帶來了彩條噴罐和雪花禮炮。孫建成滿身掛滿了粉紅麵條一樣的彩條。文子啟躲避不及,被噴了一身銀閃閃的雪花。然後,眾人的圍攻焦點轉向韓光夏。韓光夏依仗孫建成大塊頭做擋箭牌,毫髮無傷,苦了孫建成又惹了滿腦袋閃粉。文子啟趁此機會逃離戰鬥中心,一個側身溜出會議室。
新裝修過的男洗手間富麗堂皇,氣派非凡。文子啟洗乾淨臉,一面聽著外間傳來陣陣吵鬧歡笑聲,一面清理粘在衣服上的雪花。
沈逸薪推門而入。
同樣滿身閃粉的兩人相視一笑。
“殃及池魚了。”沈逸薪走近幾步,與文子啟並排站在洗手檯的鏡子前,拍著西服上的閃粉,說一口發音標準的普通話。
“你的衣領……”文子啟指了指沈逸薪的背後,“也沾上了。”
“這裡?”沈逸薪伸手摸一摸。
“……後面的還在。”
文子啟踮起腳,抬手伸向一米九個頭男人的後頸。
沈逸薪則稍稍側彎身子,讓文子啟幫他拈去後衣領上的閃粉。
外面又爆發出一陣歡笑聲,透過門縫傳入。
沈逸薪凝視著鏡子裡兩人一側身一踮腳的姿勢,若有所思。
“好了。”
“謝謝。”
“不客氣。”工程師繼續清理自己身上的雪花末。
沈逸薪望向文子啟,片刻後,突然開口,“我應該怎樣稱呼你?如果是稱呼文工程師,似乎太生疏了。”
“嗯……隨你願意。”
沈逸薪思索幾秒,“Shine他是怎麼稱呼你的?”
“……光夏?他一般喊我‘子啟’。”
“哦——”沈逸薪移開視線,照著鏡子整理西服,“你們之間的關係很好。”
“嗯,我們是搭檔。”文子啟低頭拈去衣袖口的雪花碎末,不假思索地回答。
沈逸薪頓了一下,“我也能叫你子啟嗎?”
工程師溫文笑道:“你喜歡的話也可以這麼喊我。”
沈逸薪微笑,“你喊我逸薪就可以了。”他觀察著文子啟猶疑的表情,攤了攤手,“沒什麼,只是總被他們沈老大沈老大地喊,我都覺得要被越喊越老了。”
文子啟點一點頭,表示理解。
外間的歡鬧聲仍在持續,有人在高喊:“哈!老孫別逃!”。
沈逸薪的寬大手掌按在文子啟的肩膀上,手指修長剛直,輕輕為他撫去衣領旁的雪花屑,緩慢地開口:“那麼……子啟,你記不記得,我們曾見過一面?”
文子啟茫然:“……想不起來。”
深亞麻色頭髮的男人稍微彎下‘身,清亮如泉的目光透過金絲框眼鏡的透明玻璃鏡片,深深望進文子啟的眸裡。
文子啟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男人的微笑猶如迷幻浮光:“六榕寺——記得嗎?”
好似一道靈光映入腦海,文子啟霍然憶起那個沐雨的黃昏,六榕寺,大雄寶殿前,孤身一人淋雨的男人。
文子啟抓過沈逸薪的左手,撫開他的掌心。
掌心橫亙著一道細長的疤痕,猶如橫斷掌紋。
“原來是你……”文子啟既感嘆自己記憶力低下,又慶幸當時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人,“我記得你當時沒戴眼鏡……”
“原來我的眼鏡有那麼高的識別度。”沈逸薪微笑調侃,趁工程師不覺意,手掌合攏,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癢死我老孫了!哎呀我的媽啊滿頭滿身都是,癢死了!”孫建成和韓光夏毫無預兆地推門進入。
文子啟慌忙從沈逸薪的掌心裡抽出自己的手。
孫建成抬眼見到二人,“咦,沈老大、小文童鞋,你們也來洗手間避難了?”
“嗯。”沈逸薪面對孫建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