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嚥了一口口水。“文樂,這是,你煮的嗎?”楚文樂絲毫沒有察覺寧林顫抖的聲音,笑著說:“當然了,我自己一個人煮的,手還被燙了個水泡呢。”
“既然楚文樂這麼關心我,那我就喝一碗好了。”潘越雖然受了傷,但是還是心情很好的樣子,“楚老師看起來這麼會做飯,阿耽你真是有福氣啊。”而在單秋澤看來,潘越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娶了個好媳婦真有福氣”。
“阿耽,你喝過嗎?”
“嗯。”
“好喝嗎?”
“嗯。”
“好像很燙的樣子。林林,來,幫我吹吹。”欲言又止的寧林不情願地坐到潘越床邊幫他端著碗,小心地吹著。其實剛剛自己想回一句“自己吹”來著,可是畢竟潘越受傷是因為自己,所以自己也自動承擔了他住院期間照顧他的人。
“來來,再近一點,你想讓我表演隔空喝湯嗎,林林。”寧林握著的湯勺緩緩地像潘越的嘴邊伸去,他一副不忍的表情看著即將遭殃的潘越,他總不能說,有毒別喝。畢竟這是文樂的一番心意。楚文樂做的東西,他吃過一次,但是自從那一次以後,他們宿舍的人就決定剝奪楚文樂帶菜過來的權利,並且狠狠敲詐了楚文樂一筆,以補償他們拉肚子的痛苦。
在潘越嚥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的臉立刻變得扭曲起來,一口湯噴了出來。他咳嗽著拿過杯子大口大口地喝水。寧林一副同情的表情,楚文樂一臉疑惑的表情,但是,單秋澤竟然笑了一下。
從來沒有看著單秋澤笑的寧林和楚文樂怔了怔,穿著黑襯衫的男人此刻斂起了平日的冷淡,他上揚的嘴角使整個人看起來尤為溫暖,微眯著的丹鳳眼深邃卻不乏柔情。“蛋老師,你再笑一次,我要照下來。”楚文樂已經掏出了手機。寧林一副可惜的表情看著單秋澤,被他家潘越看見後用杯子砸了過去。
“走了。”單秋澤別過臉去想要那兩人忘記自己剛剛的表情,卻怎麼也躲不過楚文樂攀住自己脖子湊過來真摯的眼神,“蛋老師,如果你再笑一次,我就煮一樣的骨頭湯給你喝!”“不要。”單秋澤拽著楚文樂走到了病房門口,而門內不滿的潘越吼道:“單秋澤,我恨你!”“哦,”單秋澤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走到潘越面前,彎下腰說了一句:“那又怎麼樣。”
潘越,這是對你的懲罰,你最好記住了。
單秋澤,等我出院你就死定了。
再次安靜的病房裡,寧林依舊站在剛剛的地方沒有動,他低著頭沒有說話。寧林還沒有來得及換下因為摔跤而弄髒的衣服,頭髮有些凌亂的他此刻耷拉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他咬著下嘴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在寧林躊躇好久後轉頭的時候,他看見潘越已經睡著了。男人的胸有節奏地起伏著,帥氣的面龐因為收起了笑容而顯得有些稚氣,平日裡看習慣了總是壞笑著潘越,此刻的他,真的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寧林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他縮回想要撫摸潘越臉的手,突然,他站起來,俯下了身子。
如果再讓孫宇凡重新來過的話,孫宇凡肯定會選擇輕輕地推門而不是踹門,當他看見寧老師嬌羞的表情並且紅著的臉走出病房門時,當他看見潘越緩緩睜開眼睛,幽怨地看著他時。“哦呵呵,潘越,對不住啊。”孫宇凡拿著一個果籃站在病房門口,他向後跨了一步偷看了一眼滿臉悔恨蹲在牆角敲頭的寧林,笑著走了進去。
“孫宇凡,我也恨你。”潘越想,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呢,有個可怕的朋友不說,還有個這麼不識相的學生。“我不是剛剛發資訊給你了,你自己沒看到吧。”孫宇凡自覺地坐在椅子上,把看不清裡面放了什麼果籃扔在了一旁。
經不起潘越幽怨的要殺死自己的眼神,孫宇凡咳嗽了兩下:“我讓蘇哲當我的家教了。”
“孫宇凡,我恨你。”
“前幾天那個老女人又想給我處分。”
“孫宇凡,我恨你。“
“還好周軍識相。”
“孫宇凡,我恨你。”
“我靠,潘越,你怎麼腿斷了以後就變成一個怨婦了?不就是破壞你家寧林主動吻你的契機嗎,補償你就是了。”
潘越的眼睛亮了起來:“怎麼補償?”
“我幫你買了這個。”孫宇凡一副自豪的表情把果籃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潘越的臉立刻陰沉了下去。偌大的果籃裡,放著——一根香蕉。
“來的時候太匆忙了,來不及買什麼,這個湊合吧。”孫宇凡不在乎地說著。湊合?潘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