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舊情給開竅了?
塗著裸色指甲油的素手平放在桌面上等著晾乾,金妍妍蹙起的眉心慢慢舒展,勾起一抹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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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達總部三十三層,辦公室內,唐君哲十指交叉撐在桌上,鎖眉閉目。
只隔著身後一扇玻璃,窗外的熙熙攘攘便與他無關了。偌大的辦公室內靜得可怕,在這片沉寂中,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從前。印象中的金妍妍是怎樣的呢,曾經她一笑也會露出兩排牙齒、兩個酒窩,他會幫她打水、佔座、補習功課,即便彼此間不是兩人以為的那種感情,卻也處得分外和諧,可不知不覺間,一切都悄然發生了改變。早在大學時期他就該看出端倪了吧,而在這僅僅十年間,又有什麼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老闆,金小姐到了。”
金妍妍幾乎是趾高氣昂、招搖過市地一路走進來,當初那麼多不長眼的攔著她,到最後自己還不是被他們老闆請進來了?
唐君哲緩緩睜開雙眼,用審視的目光細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眉眼依舊,卻早不似幼時那般柔和,他記得那時金妍妍說過,她討厭那些貴婦身上濃濃的香水味,可如今她一進來,那名貴的香味就已經鋪滿了房間,唐君哲甚至從中聞出了絲腐朽的味道。
他伸手虛引,“坐。”
金妍妍的視線與他一個交錯,便不免忐忑,這人看向她的眼神太過平靜,她一時猜不出他叫自己來此的用意。
“我說過,如果你生活中遇到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
話一出口,金妍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你現在生活有困難?”
這話倒問得她不好答了,生活困難實在談不上,只是比她預想的要差遠了,她也不想在唐君哲面前承認自己今時今日的落魄,於是期期艾艾道:“困難談不上,就是心裡不好受罷了……”
“所以就去騷擾旁人的生活?”
金妍妍臉色劇變,“你什麼意思?”
“我只問一句,如果你肯說實話,一切都還好商量——季凌風的鑰匙,是不是你拿的?”
“你不要血口噴人!”金妍妍蹭地站了起來,心虛的同時外表反倒更加盛氣凌人了,叫人只知她色厲,不知其內荏。
“季凌風不就是你養的那個小賤人麼?怎麼,難道出了什麼事,就想往我頭上推?還是說因為我偷看到你們開放度夜就想先行栽贓嫁禍我!?”
“你如果還知道自愛,嘴巴就乾淨些。”唐君哲的語調很淡,眼神卻很冷,通常如果跟女士說話,他絕不會這麼不留情面,可當聽見她用那樣的字眼形容季凌風時,卻真覺得血往頭頂衝。
“我那天不過和我的生意夥伴去包間談生意,那晚簽訂的檔案都還在,人證物證都有,你卻還顛倒是非,之後還發來簡訊問我要錢,這是想趁機敲詐勒索一筆?”
“你敢做還不敢認嗎!以你的財力偽造個證據不容易?等我給你披露出來絕對讓你顏面掃地!”金妍妍此刻也失了理智,她從未想過唐君哲居然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一時間眼睛都紅了。
唐君哲終又閉目,“你以為信達總部裡的監控攝像頭是擺設?如果沒猜錯,他房子裡還殘留著你的指紋。”
金妍妍身子一僵,可緊接著她又恨聲道:“那又怎樣?我危害到他正常生活了嗎?”
“聯絡到當初你簡訊的內容,我可以以敲詐勒索的罪名起訴你。”
金妍妍幾乎發起了瘋,“你行啊唐君哲!當年你落魄的時候我爸媽給了你多少好處!?三天兩頭請你來家裡混飯!如今你發達了,就不認人了!?”
“你也知道那是你爸媽。”唐君哲突然睜眼,目光犀利得讓她有幾分瑟縮。“我當然認得他們二老,可卻快不認得你了,妍妍,如果那時的恩情需要回報,接收人也是二老,而不是你。我最後一次去看他們是在去年暑期,你呢?叔叔阿姨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最後卻撇下他們跟一個男人跑去了其它城市,經常過年都不回來。叔叔讓我發簡訊勸勸你,說阿姨過年時總備下一桌菜,可往往都要倒掉一大半,她經常看著看著電視就突然哭起來,而你卻連他們的電話也不願接。”
金妍妍別過頭,暴躁的心情被暫時性壓了下去。直到現在趙成梁都以為她是孤兒,當初她是這麼跟他說的,而這也的確激發了男人的同情心。
不過內疚感稍縱即逝,金妍妍想,唐君哲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自己能賺大錢,給父母安置個豪宅養著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