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觀。喬青是多年來唯一一個愛護過他的人,所以他懷著一種獻祭的心情和喬青相處著,他全身心地愛著喬青,儘管喬青全然不把他當回事。
“沒什麼。”喬青淡淡道,程非的中文並不是很好,但是喬青卻從來不肯照顧他而跟他講英文。
“今晚不去大都會聽歌劇麼?”程非接著問。
“不了,我明天還有事。”
“什麼事?”
“見朋友。”
“什麼朋友?”程非刨根問底。
喬青猛然回過頭來,他盯著程非,冷道:“我說過了,不要問的就別多嘴!”這句說的是英文,如果他想要程非聽懂什麼,就會用英文講。喬青把咖啡放在了窗臺上,頭也不回地走了。程非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地捧起那杯咖啡喝了下去,霎那間,咖啡苦味從舌尖擴散至四周,遍佈身體的每一根血管,喬青說過,他不是他什麼人。
程非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喬青是不稀罕他的感情的,他的表白只招致了喬青的冷笑,喬青說:“你願意叫我哥就叫我哥,願意叫我叔就叫我叔,我知道你以前有個相好,你好你的,我也不會管你,我要是無聊了對你乾點什麼,你也可以拒絕,但是千萬別對我動感情,這東西我最不稀罕,而且我這種人,你壓根就招惹不起。”
“那你幹嘛對我這麼好?”程非問。
喬青笑了笑,“我要說我太善良了,你信麼?”
程非頓時沉默無言,顯然喬青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的。
喬青到底是去見誰呢?程非在心底尋思著,看著窗外輝煌的燈火,他忽然生出惶恐來。
1。2
喬青雖然在紐約大學就讀,但對紐約周邊的學校並不熟悉,所以他事先打電話給在康奈爾大學就讀的厲三,讓他找個人來接自己。當剛開車進入伊薩卡鎮時,有個人站在路旁揮臂擋住了他的去路,喬青搖下車窗,路邊一個戴眼鏡的男子迎了上來,伸手道:“你是喬青?昨天厲三跟我說你要來,我算了個差不多的時間就來接你了。”
“他實在是太客氣了,你是?”喬青問。
“哦,我是康奈爾大學中國學生聯誼會的會長,我姓張,叫張平。”
“你好!”喬青推開車門,道:“上車吧!”
“這是你的車?”
“嗯。”喬青頓了頓,道:“我是來找個人,叫川穹,他住在哪裡?跟你們一起住嗎?”
張平尷尬地笑了笑,道:“哪能呢!他又不是透過領事館出國的,他是聯合國資助的學生,所以可以住在學校,我們就不行了。”喬青輕哦了一聲,留學生的生活狀態他是知道的,一般都是租住在山腳下的木房子裡,一間二三十來平米的房能擠個八九個人,一人一張席夢思床墊就算是一個窩,年輕的可以去刷盤子,但多數已是不惑之年的訪問群體又因為各種因素而無法從事體力勞動,只能靠國家每月撥給的300美金過日子,所以很多國內的教授副教授到了美國後購買過期麵包,在垃圾桶裡撿美國人丟棄的肥肉的人大有人在。
留學生活是一把鋒利的電鋸,堅強的人會傷了皮毛,而軟弱的人則會被刺得五臟六腑破碎。
看來,川穹的處境還不算太糟。
張平帶著喬青來到了川穹的宿舍,這是康奈爾大學最好的宿舍,是兩人間。川穹的室友是一個很不客氣的大胖子,當張平問起知道川穹在哪裡嗎?那男人煩躁地說:“誰知道那窮鬼在哪裡?他沒課,一早就帶著書出去了。”喬青聞言挑了下眉,他不動聲色地關上了門,問:“我記得受到聯合國資助的學生每個月都有一千多美元的生活費吧?怎麼能算窮鬼?”
張平笑了笑,道:“我們也挺好奇的,川穹那個人特別摳,除了上學之外也還在打工,不過他是給校內一箇中國問題研究專家做助手,閒暇時候兼著一家咖啡廳的招待,也不知道省錢幹嘛。”喬青冷笑了一下,幹嘛?還不是給徐小寧省呢!
“這個時候,我覺得他應該在學校餐廳,我們學校的餐廳是很多人愛去的地方,只要花上5美元就能不限時不限量地吃,所以很多人都帶了作業去混一日三餐。”
“川穹也是這樣?”喬青隨腳一踢,驚起了數只鴿子。
“嗯,而且他還更厲害一些。”
“哦?怎麼說?”
“商場不是可以30天免費退貨麼?所以他買件衣服不停地去退,退了再買,這一年就是這麼混過來的。”
“嘖——還有呢?”
“他還是yard sa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