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其實知道,只是我不願意在你們身上思考什麼。
我想用最純粹的角度和你們相處就好。
有時候我會有難以理解的受寵若驚,或許是我接觸的人太多,而這樣的人太少。
或許你不知道你無意間簡單的一句,那樣溫和的
「吃飽了嗎?」
讓我像只溺水的小狗想爬上岸般的狼狽,就像重錘撞擊心臟一般,讓我愣了好一會。
有多少年沒有人這麼問過我了?
也或許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我。
很感動,卻抗拒體會那句話的溫暖,然後若無其事的逃開。
我不會對那些事做過多的聯想,就像之前的人一樣,也許是禮貌,也許是客套。我看見了好多年以前,那個衝動的自己;我看見了純淨的靈魂,在我身邊流淌著。
答案在我腦海裡,決定權在我掌心,而我,只想問一句,所以,有誰願意留在我身邊?有誰,真的懂我?
所做過的每一件事背後的意義?
走到這裡了,誰願意心甘情願的,給我,你的靈魂?
我想要的,是犧牲,是真心無暇的靈魂。
這幾天沒來由的,在夢裡看見,一些存在的、不存在的回憶,在腦海裡一幕幕上演著。溫和的安慰著,放肆的咆哮著,許多被遺忘的場景,再度浮上心頭。
主角是他們,主角是我,感覺有兩個我一樣,一個演出、一個觀賞。就像看了一部感覺情節漫長的電影,實際上過去的時間卻僅僅一兩個小時,卻感到彷佛已經浮光掠影似的過了一個人生。
前幾天媽媽又進了急診室,是因為這樣想起他們嗎?
有些事是無法重來的,那些日子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無法回頭也無法彌補。
不是埋怨什麼,而是感到遺憾。
看著媽媽靠著醫療裝置,吸入藥物,再吐出氣體,
「對,慢慢吸,1,2,3,再慢慢吐出來,1,2,3。」
重複說著近10分鐘,不喘了不喘了。
臉一次比一次慘白,病一次比一次嚴重,會好起來的,我對她這樣說。
「會好起來的。」
我對自己說。
吸入,再吐出,吸入,再吐出。
以後我也會變成這樣吧?
在等待照X光的時候,家屬在外面的椅子等待。
看著昏暗的迴廊,
那年我也是這樣一個人坐著輪椅,下樓。
一個人手上插著針頭,偷溜出去醫院透風。
消失了兩個星期,沒有半個人發現。
「你是男孩子,要堅強喔!」
我知道的,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人,關心,那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關心?那值多少錢?!」
突然間彷佛又聽見那人在我的耳邊咆哮著。
「你是家屬嗎?這是純氧插管,在這裡讓她休息一下,等報告出來再過來。」
在夢裡的他們,無論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已經很久沒見了。
紀念那段回憶,很久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在那個畫面裡的他們和我,感覺有種久違的輕鬆而開心。
我很想念他們,也很想念一個純淨的靈魂。
「並非是對人充滿不信任感。
僅僅是因為我只能給予這麼多。
並非是為了保護自己。
僅僅是因為我只能懂得這麼多。
痛過之後。
人還是要成長的。
成長的幅度,由自身承受的程度而定。
我現在能夠做到的,僅僅是壓抑住去自身對人的敵意。
是敵意。
不是庸俗的說,像只刺蝟般的聳立。
僅僅是自我充斥,剛復自用的自以為是。
我。
不再願意。
每件事,第一反應是由對方的立場出發,試想對方的反應與感受。
可以的,僅僅是我不再願意。
不再願意婉轉。
這幾年為了別人,為了環境,改變自身充滿難以相處的氣息。
我並非是個好相處的人,或者該說是難以相處的。
很多事,很簡單,有很好的解決方式,我不能理解,
在其他人身上,能把一件事搞得如此繁複。
僅僅是無法理解,我從不會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