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咔嚓”拉下保險栓,語氣溫和,但是話語驚人:“要不要試試真假,或者試試膽量?”
三人僵住了身體不動。
傅閒在前,賀書文在後,大步出了“豔遇”。傅閒將人放在後座上,自己也坐了進去。
賀書文收了槍,瞥一眼門口湧出的大批黑衣保鏢,迅速發動車子,在巨大的引擎聲中快速駛離,一路狂飆。
傅閒一手覆上少年的額頭,觸手是驚人的熱度。他語氣嚴肅而有些急切地命令道:“去謝忱的醫院。”
接著有又撥了個電話,“謝忱,我手邊有個孩子暈倒了,還在發燒,你準備一下,我們二十分鐘後趕到醫院。”
賀書文從車鏡裡看見傅閒一副緊張的樣子,卻沒多問,專心開他的快車。
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停在一傢俬人醫院前,傅閒抱著少年,大步走進醫院,迎上早有準備的醫生護士。
賀書文跟在他身後,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頭一次看傅閒這般緊張一個人,他禁不住胡思亂想,最終不懷好意地猜測:難不成真是豔遇?看來,光棍男要迎來第一春咯~~
第四章
韓清被送進了急救室,醫生脫下他的外衣,突然“啪啦”一聲,水果刀從衣服口袋裡掉了出來。
這裡的醫生和護士是習慣了各種身份的病人的,而且這次院長仔細交代他們要認真對待,因而沒有任何吃驚的反應,而是開始緊張而有條不紊地給韓清作各項檢查。
賀書文從地上撿起了刀子,在手裡掂量掂量,“我越來越好奇了。”
傅閒站在醫生和護士後面,視線越過眾人的頭頂,落下面色蒼白,額上沁出大顆汗滴,雙目緊閉的男孩身上。長久平寂的內心愈發焦灼起來,還伴著隱隱的疼惜,“書文,你馬上去查一查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這孩子的身世背景,也仔細調查清楚,儘快告訴我。”
“沒問題。”賀書文走到急診室外面,給手下和朋友分別去了電話,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看見好友面色焦急。
“病人高燒四十度,身體輕度脫水,心率過快,血壓偏高,現在馬上給他抽血檢化驗,小劉,去準備,小王,你按照我開的方子去拿藥,小張,給病人換上病服。”主治醫生迅速地作出指示。
“我來給他換衣服吧。”傅閒眼睛看著病床上的韓清,語氣自發地溫柔。
“好吧。”醫生和護士不知是迴避還是去忙了,全部出了急診室。
傅閒用被子蓋住男孩的身體,在被子底下仔細輕巧地替他褪去層層汗溼的衣服,手下的面板生著細汗,熱度驚人。傅閒不免心疼,快速替他換上質地柔軟的淺藍色的病服。
傅閒將醫生和護士請了進來,透過他們在男孩身前忙碌的身影的空隙,視線被男孩跳出了病服的綠色墜子吸引
小拇指甲蓋大小的綠色圓形貓眼石,表層有明顯的磨痕,顏色暗淡,上頭海豚型的金屬雕飾也已經生鏽,看得出戴了些年頭,但是穿著的紅繩卻顏色新鮮,像是新換了不久。
渾噩迷亂的空間,唯一一處微弱的綠光……
傅閒阻斷了腦海裡溢位的朦朧片段,目光又落到了男孩的臉上。
男孩的臉型瘦小,尖下頜,顯得稚氣。面板很白,病重之下沒有半點血色,才發現右邊的臉頰還有塊扎眼的淤青,剛才在酒吧裡因為光線的原因沒有注意到。
眉毛俊秀,眼睛細長。傅閒想起男孩的眼神,倔強的,帶著點兒狡黠。
這調皮的小孩。傅閒輕笑,幾乎確定,他們之前還有過一次相遇。
十年前,傅閒時隔七載再次回到S市,在物非人非的街道上閒逛,一不留心,被個小傢伙硬生生地撞到腿上。
“你大爺……”伴著稚氣的童音,男孩揚起花貓臉,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瞪著傅閒瞧,汗水打溼的純黑的幾縷發貼在額頭上,掩映著額心淺淡的一顆形狀繁複的疤,就像那花瓣繁密緊湊的薔薇,不過是袖珍版的。
“站住,別跑!”參差不齊的腳步聲由遠而至,三五個男孩子邊喊著邊奔了過來。
男孩扭頭看,在對方來到近前的時候,突然轉身,倆胳膊緊緊抱住傅閒的腿,清脆地喚道:“爸爸!”
傅閒有些意外,卻也不否認,好笑地看著這小孩要玩什麼花樣。
“爸爸?”對方先頭的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傅閒兩個,“你哪來的爸爸?”
男孩緊抱著傅閒的腿,下巴朝對面揚著,理直氣壯地反詰道:“沒有爸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