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1 / 4)

張涵一雙腿,他替他償還。

除了必要的話,祖少遊幾乎沒有吱過聲,更沒有正眼瞧過文睿。夜裡,他會做夢,夢裡他會笑,可醒來後馬上變得暴躁無比,虎視眈眈瞪著文睿,臉上的表情就像要殺死什麼人。終於,祖少遊把新摘的芭蕉葉拿給文睿,眼底霧氣沉沉,“把你扔在這裡,我也許能活。”

文睿望著芭蕉葉上的露水,晶瑩、圓滾、透亮,仰起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好。”兩小時後文睿開始發燒,即使是特種兵也承受不住這樣惡劣條件下的煎熬。迷糊中,他能感到祖少遊在呼喚他的名字,耳邊風聲呼呼,臉頰有過一陣劇痛,但很快被人溫柔的撫過。

祖少遊很慶幸他們沒有從排汙管道中帶出埃博拉病毒,文睿的高燒完全是由雙腿潰爛細菌滋生引起的。他揹著他在雨林中四處尋找水源,體力不支摔倒後,他的手掌裂了很大一道口子。如果再尋不著水源,光靠露水,他懷疑自己會死在文睿前面,他死了,文睿怎麼走出這茫茫雨林?如今是旱季,可見老天爺都不肯幫忙。

由於文睿陷入昏迷,黃泉留下的暗號也已消失,祖少遊只能靠自己一路北上。他在幾顆榕樹間找了個天然樹洞,地面鋪了幾層厚厚的芭蕉葉,利用文睿教給他的知識摘了驅蟲草擺在一邊。揹著文睿行走已經力不從心,他只能自己出去尋找水源,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意志力會這麼堅強,如果換在以前,沒有藥物支援的他肯定連手指都不願抬。

這幾夜,他不停地做夢,夢的內容不盡相同,但主角永遠是那兩個人。

文睿和他。

他不是他,是祖天戈。

祖天戈的記憶在他的意識裡復甦,應該說他主動想要接觸這段記憶。他看到文睿從未在他面前表現過的一面,甚至還有更久遠的記憶,青蔥歲月,長著青春痘的少年們。他突然明白,他得不到文睿,此生無望。

文睿不是沒發過燒,可這次最厲害,雙腿疼痛難忍,恨不得拿刀給鋸掉。

“文睿。”有人喊他的名字,嘴邊清涼一片。

沒想到祖少遊真的找到了水源,積存在窪地裡,僅僅一小口。

“喝不喝?”我可是喝自己的尿。祖少遊一臉嫌棄,可惜文睿看不到。

這個青年一直強大得令人不敢直視,文睿代表了中國特種兵在祖少遊心中的形象,他們非人,他們堅忍,他們還出奇地熱愛中國。

“我不是很明白。”祖少遊把文睿抱著懷裡,下巴抵著對方沁滿汗水的額頭,身體微微抖動,“做了這麼多天的夢,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死了,祖少遊已經死了,祖天戈在國安時的記憶雖然斷斷續續,可他不是傻子。那些在指間悄然流逝的時光,初見時的冷漠、輕挑、傲慢,還有誤解和爭吵似乎都美好得不似真實。從中國到寮國,再從寮國到中國,一段祖少遊永遠無法忘記的記憶。

人生若只如初見。

文睿咳了幾聲,不顧高溫將身體蜷進祖少遊懷裡,沒了刺鼻的古龍水香味,只有令人熟悉心安的味道。

“你說什麼?”祖少遊低下頭。

文睿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微弱地呼喚一個名字。

祖少遊笑了。樹葉縫隙間瀉下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目,一縷遊蕩世間的亡魂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摟著心愛的人,或許他的上帝已經對他仁至義盡。

佛祖說:“蜘蛛,本座再來問你,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低下頭,大徹大悟,“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把握現在的幸福。”

祖天戈是風,因為他,文睿才會來到自己身邊。文睿屬於祖天戈,他這隻蜘蛛卻沒有愛慕自己三千年的靈芝草。然而他依然能夠把握現在的幸福,因為他還擁著自己深愛的男人。祖少遊很想親吻文睿的嘴唇,可他最後只在對方額頭留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操!眼鏡豆,你媽的該減肥了,走快點,他們在那!”竹葉青不耐煩的聲音遠遠傳來,黃泉的身影乾脆已經闖進視線。

祖少遊發覺這群人比以前看起來順眼很多,至少他現在很安心。

也很幸福。

文睿,希望你也能把握自己的幸福。

黃泉奔過來,“祖少遊,撐著點,我給你拿藥。”

“難吃。”祖少遊打掉黃泉手裡的藥,“我再也不想受這種苦。”

黃泉愕然,而祖少遊已經抱著文睿栽到地上。有幾個人能活兩世,祖少遊想,他還是幸運的。可是甘心嗎?不甘心。祖少遊滿含微笑的臉成了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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