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動了,所以說不出話?”祖天戈哈哈笑出聲。
心底湧出一股喜悅,莫名的,覺得比可以壓倒祖天戈所產生的單純喜悅多了一點東西,可惜不懂,也分辨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文睿在棉被裡抓住祖天戈的手腕,瞪圓了眼睛望著他,“說真的?”
“真的。”
“不反悔?”
“我像那種沒信譽的人嗎?”祖天戈有點受傷,當然,是假受傷。
文睿臉上浮現出喜悅的微笑,月色斜照,披銀籠紗,美好而誘惑。祖天戈撇開視線,看向對面空蕩蕩的床鋪,似乎能讓他這麼笑,自己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犧牲個毛啊!別人不是早被你壓過了。祖天戈唾棄自己,他很舒心,儘管明天會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文睿又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翹,不自覺往祖天戈懷裡靠了靠。
第二天,文睿沒迎來意料中的骨頭散架,因為祖天戈半夜替他掖好被角,自己爬到他的床上睡了整夜。文睿起床時,祖天戈還在挺屍,那封被穆晟送來的信件靜靜躺在桌面,安曉雲三個字分外刺眼。說真的,他不想和這個女孩扯上任何關係,撇開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肖淑敏不說,安曉雲的母親肖淑珍絕非善類。垂眸思考片刻,文睿還是抽出信紙,於桌面展開輕壓,很快,他將信塞進口袋,抓起帽子奔出寢室。
李燁昨晚熬了一個通宵,今早掛著青黑的眼圈,剛準備回宿舍睡覺,迎面遇到行色匆匆的文睿,打了個哈欠,隨後說道,“假準了,吃晚飯前回來,今天要點名。”
文睿應了聲,臉色難看。
李燁當他害羞,不在意地揮揮手,“去取車吧,我們隊今年交了桃花運,不錯。”李燁檢查信件時看過信的內容,知道叫安曉雲的姑娘今天約文睿在山下的小城見面,文睿過來準是為了請假。
文睿不開心,應該說有些煩躁,他不知安曉雲從哪裡得知他的地址,更沒想到她竟然請了假,偷偷溜出學校到這裡看他。文睿走後,隊裡陸續有幾個人攔住李燁,要求集體外出。李燁好不容易走回寢室,捱到推門前看見祖天戈出來,便說:“我桌上還有沒處理的檔案,你去看看,一會兒張涵過去幫你。”
祖天戈嗯了聲,卻聽身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羅子山提著桶往天台跑,邊跑邊喊,“隊長,副隊,下雨收衣服了!”
李燁揉了揉太陽穴,心想老子困死了,衣服溼了再等曬乾就好,老子現在可不管。
颯颯秋風,瀟瀟晨雨,山下小城冷過楓城。安曉雲的牛仔褲腳全是泥巴,馬尾辮滴著水,無奈地瞪著天空。從姨媽那裡套來文睿的地址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可電話碼號拿不到手,既然想見他,乾脆破釜沉舟,寄信相約,人直接離了楓城,坐火車轉汽車到達山腳下的小城。
安曉雲的臉頰浮上兩抹紅暈,被寵壞的女孩始終忘不了那雙淡漠的眼睛,她以為那個人氣質清冷,對文傑沒什麼感情,卻在人群背後抱著戰友痛哭流涕。安曉雲打了個噴嚏,拖著自己的行李往中心廣場走去。
中心廣場是這座小城的標誌性地點,也是安曉雲唯一從網上查到的有用資訊,她在廣場紀念石碑的臺階上坐下,不顧雨水漸大,拖著腮幫等待朝思暮想的男人。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雨幕中有道頎長的身影慢慢靠近,穿著陸軍常服,清俊挺拔。
“表哥!”安曉雲一躍而起,扔了行李,像只快樂的小鳥飛向文睿。
女孩十八,笑靨如花,親熱地挽住文睿,仰起臉眨動晶亮的眸子,巴巴地說:“等你好久了。”
文睿想甩開安曉雲,可看到那雙眼睛後終究是沒動。“你怎麼來了?”平靜中略帶冷漠。
安曉雲彷彿沒察覺到文睿的牴觸,依然緊挽他的手臂,然後響亮地打了個噴嚏。文睿皺眉,女孩的米色外套已經全溼了,劉海貼著額頭,臉色蒼白。想她應該是從小被親人捧在手心裡成長,聽說也沒獨自去過外地,這樣找來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文睿心底嘆了口氣,表情柔和了許多,輕輕推開安曉雲的手,走到臺階拿起她的行李,“先找家酒店住下,你這樣會感冒。”
“嗯!”安曉雲樂滋滋地回答。
一手拎著行李,一手被安曉雲拽著,女孩左一聲表哥,又一聲表哥,叫文睿不知怎麼再度推開她。兩人沿著人行道慢慢向前走,文睿眼睛直視前方,只想快點把安曉雲安頓下來,問清來龍去脈,然後通知文紹博把她領回去。
“表哥,人家第一次來,馬上是國慶節,你不能送我回楓城!”似乎揣摩到文睿的想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