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徐青過來救急,看來林嘉顏的情況有點棘手了,不過崔熙的父母在商量什麼,半天拿不定主意,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肯定要救大人,再說林嘉顏和崔熙也沒領證,他們沒資格決定林嘉顏的生死吧。
想到這裡,滕峻轉身對那個護士說:“產夫和他們家兒子沒有結婚,你不用再問了,直接救大人吧。”根據華國的法律,胎兒在出生前,生命權是不完整的,換句話說,在母體和胎兒同時遇到危險的時候,除非母體已經無可挽救,否則首先被放棄的,肯定是胎兒。
然而在實際生活中,卻會遇到一些很極端的情況,就是兩者都有救,但是救大人的難度遠遠超過了救孩子,一旦遵循了母體優先的原則,很可能出現孩子被放棄了,大人也沒救回來,惹出過不少醫療糾紛,所以醫院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往往會徵詢家人的意見。
當初,滕峻的祖父就是這樣,滕峻的父親滕巖出生時情況非常危急,大小隻能保一,要是照原則來,應該是救大人,但是產夫和家屬商量的結果是保孩子。滕巖出生後,操刀手術的醫生告訴他另一個父親,幸虧他們選了孩子,要是非要保大人,只能兩個一起搭上。
“你確定?”小護士瞪大了眼睛,產夫生命垂危,早已失去了意識,他們無法徵詢本人意見。就實際情況而言,救下孩子尚有一線可能,要救產夫的話,估計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出來徵詢家人的意見。如果產夫和孩子的生父沒有結婚,那麼除了他本人的父母,其他人都無權做出選擇,他們只能按照原則行事。
“婚姻記錄是聯網的,你馬上可以去查。”滕峻肯定地點了點頭。
小護士轉身就回去了,留下崔爸爸和崔媽媽面面相覷,滕峻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你們誰都沒有權利決定林嘉顏的生死。”
事實上,如果不是滕峻在場,崔爸爸和崔媽媽非要堅持保自己孫子,事後林嘉顏的親人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們身上,因為醫院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做出的是當時情況下最合理的選擇。
倒是滕峻,他的堅持原則,反而有可能會帶來最糟糕的結果。
“峻峻,你怎麼在這裡?”徐青被同事請來救火的,不想卻在手術室外面看到了滕峻,身上還有傷口包紮過的痕跡,不由有些驚訝。
“朋友出了點事。”滕峻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句,“徐姨,你快進去吧,好像有點麻煩。”不管有多討厭林嘉顏,滕峻都希望他能活下來。
時間不等人,徐青沒空和滕峻多說,拍拍他的肩膀就進了手術室。
滕峻又看了崔熙的爸爸媽媽一眼,兩個人好像在討論,是去看崔熙,還是留在手術室門口等訊息。崔爸爸的意思是留下,崔媽媽則是想去看望崔熙,兩人無法達成一致,說話的聲音就漸漸高了起來。
滕峻撇了撇嘴,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乘坐電梯去了樓上的產科。
仔細想想,和崔熙分手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聽爸爸私底下說,他爹地當年可是和他奶奶鬧得不可開交,他沒興趣重演類似的矛盾。
徐青的同事已經認識滕峻了,聽他說肚子不舒服,馬上讓他插隊做了檢查,檢查結果還行,說是今天車禍的撞擊,對胎兒沒有造成影響,但是醫生也提醒滕峻,他這段時間折騰得有點過了,營養不足、情緒焦慮,如果這些情況不能得到有效改善,會影響到胎兒以後的發育。
滕峻連連點頭再三向醫生保證,以後一定遵守醫囑,照顧好自己。
檢查完畢,滕峻到徐青辦公室的休息間躺了會兒,他躺下就睡著了,一直到徐青手術結束都沒醒,可是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是皺著的。
徐青從醫多年,像林嘉顏這麼棘手的手術也沒做過幾次,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嘉顏的命保了下來,至於孩子,雖然剖出來的時候還有氣兒,也被放進了保溫箱,但是能不能養活,徐青都說不準。
“徐姨,手術結束了?”滕峻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了徐青的腳步聲。
“嗯,結束了,暫時父子平安。”徐青深深嘆了口氣。
滕家的上面兩代都有過同樣的病例,看著滕峻眼下還是平坦的小腹,徐青眼中扶起些許憂色,還沒到她可以鬆懈的時候。
“暫時?”林嘉顏和那個孩子都活下來了,滕峻悲喜莫名。
“為了救大人,孩子耽擱得久了,心肺功能都有問題,一出生就進了兒童icu,結果怎麼樣,只能看了。”華國雖然對嬰兒的福利很好,但都是常規性的,很多特殊的費用都不在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