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就暗戀你。”
不知是不是夜晚溫度冰冷的緣故,齊晟覺得自己的手都在發抖,連聲音都很難維持穩定:“你在亂說什麼?”
“不騙你!”施嘉信誓旦旦的,就差沒賭咒證明自己的誠實:“你說那小子異想天開,也不掂掂自己幾分幾兩。而且還蠢得要命,這事兒跟誰說不好,偏偏偷偷去跟寧日說了,大概是覺得寧日和你好的很吧。哎,這不是找抽嘛!”
齊晟很想說點什麼,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施嘉沒注意他的異狀,還在自顧自往下說:“你和寧日那點事兒,除了那孬不痴痴的小子矇在鼓裡,咱哥幾個誰看不出來啊。老三說不行找個人教訓他一頓算了,但最後啊,我們想出個更好的法子來。”
齊晟退了步,靠在車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施嘉倒是越說越興奮,顯然對當年幾人合謀做的事情頗為得意:“我們哪,慫恿他向你表白。嘿!你猜怎麼著?平時看著挺沒用一小子,居然一口就同意了。”
“可我……”齊晟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這回事。”
“因為你那時候已經出國了啊,不然咱就能一起耍他玩玩了。”施嘉說著還挺遺憾,又續:“我們只好把寧日的另一個手機號給他了,說是你的私人號碼。結果那小子還就信以為真了,發了一長串表白簡訊。嘖嘖……”
說著他打個寒顫:“具體我是不記得了,這麼多年了。可惜你當時是沒看到啊,那是真肉麻。”
齊晟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自己最初故作神秘給裴運自己的私人號碼時,對方那立刻慘白驚慌的臉色。
前後的事情突然有了串聯,他啞著嗓子問:“你們不止拿他取樂,還把那條簡訊到處公開了?”
“對啊,那麼有意思的事情當然要大家都知道才好。”施嘉答的理所當然,提起幾人當年的所作所為滿是理直氣壯:
“那小子,枉寧日對他那麼好,平時到哪裡都帶著他,他可好,還敢打你的主意。那麼不知天高地厚,總得要教訓教訓。”
“不過事情傳開之後,好像聽說那小子緊跟著就出了車禍,毀了容還是怎麼著,具體我也不記得了。反正基本沒在學校看到他了,不過聽說教務處為了這事,還特地找他家裡人來談了話。”
齊晟喘息粗重起來閉了閉眼,葉鳴說過的許多他曾經覺得不明就裡想弄個明白的話,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那時候我放學回家路上,正看到裴哥在過馬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整個住院期間好像就……沒其他任何人再去看過他,我上學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在那,最後出院還是我爸媽去接他的。”
“裴哥那時候學費沒湊齊啊,所以畢業證一直放在學校他也拿不到。”
“裴哥出院之後,就搬出宿舍在外頭租房子了,自己還打了份工。除了上課和考試,他幾乎不回學校,所以大概和教務處也套不了近乎吧?”
“裴哥不跟我提任何他家裡的事……”
他簡直無法想象,當時還在象牙塔裡的裴運,是怎樣在眾叛親離的壓力下頂著各色眼光,靠著自己維持生活完成學業,在這座城市尋找一席之地——
一個人這麼些年。
“唉,後來哥幾個想跟你說說大夥一起樂一樂的,可寧日說不用告訴你。不然我可早就說了。”
施嘉嗤笑:“說起來那小子也真是呆頭呆腦的,他……”
齊晟只覺耳朵在嗡嗡作響,已經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也不想再聽,只是猛的直起身,又狠又重的一拳,砸在對方端正的臉上。
施嘉被打的連著退了好幾步,又驚又怒:“姓齊的!老子好心想讓你開開心,你他媽在發什麼瘋!?”
齊晟不答,只是又用力的打過去。
施嘉這回心知不妙,雖不知何故也不肯吃虧,很快便不甘示弱的還手回來。
和施嘉徹徹底底扭打在一起的時候,齊晟腦裡不知怎麼的,模糊的浮現起某道疤痕的模樣。
清晰,又醜陋。
張牙舞爪的盤踞在一張,面對他總是掛著淺淡笑容與真切關心的臉上。
他親吻過許多次,甚至不時帶了絲高高在上的同情與感嘆,卻從未想過那竟然與他有關。
到底是對方太會隱瞞還是他太粗心。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4 章
掛了電話裴運出了會神,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