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那一刻,全場猛然一暗,賓客的驚呼還未來得及響起,突然多組面燈追光向樓梯的入口!所有人的目光也迅速隨著燈光而去,轉眼間,便是連成片的驚歎聲此起彼伏代表灰色帝王般存在的北司家,最年輕、最出色的現任當家北司越,正滿臉幸福、鄭重其事的打橫抱著另一個身材較為纖細的男子,一步一步,像是叩響著幸福的大門一般,擲地有聲卻又小心翼翼的向下走來。
離諾穿著之前北司越為他定做的那套牛奶色蕾絲禮服,像個洋娃娃一樣,乖巧的依偎在男人的懷裡……他既然決定了順從,事已至此,他不想給彼此再增加無謂的負擔……所以,當然不會反抗這個懷抱。
只是,安靜的閉著雙眼……其實是害羞了,難堪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場面,尤其害怕風雲悠看到這場婚禮的轉播或者聽說了什麼……腦子“轟”的一聲亂了,不由自主的因為緊張而緊緊抓著北司越的胸口襯衫。
北司越感覺到胸口的異動,低下頭,不由寵溺的笑了……這樣的小動作在他看來,至少是不經意的依賴吧。
自己果然還是有機會的!
“諾,謝謝你和我一路走來,還給我今天這樣的機會……諾,第一次看到你,我已經泥足深陷在你溫暖的眼神裡,我愛你!早就愛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以前愛,現在愛,以後更愛!所以,不要拒絕我好麼——嫁給我吧!這一生,請允許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等離諾從緊張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和北司越出現在宴會廳最醒目的中央懸掛舞臺上,在眾目睽睽下,男人單腿下跪,一手捧著他曾經說過好看的大捧香檳玫瑰,一手拿著耀眼的卻又熟悉的鑽戒。
離諾這才一摸自己的手指……原本做交易那天被迫套在手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也許是他昨晚睡著以後……
那樣深情的一段話,全場的每位賓客都聽得到,人們滿臉寫著不可思議的屏息凝神,等著聽這個不是尋常幸運的美人的下文。
偏偏這時候,離諾蠕了蠕嘴,一句簡單的“我願意”,像是帶著雞骨頭一樣卡在喉嚨裡……
“諾,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可以拒絕……”
——如果說,剛才朗朗的求婚,是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誓言的話,那這一句卻是男人跪在他面前,仰著頭小聲的喃呢,是隻有兩個人自己能聽到的悄悄話。
離諾的一再為難、猶豫……他每一幕都看在眼底,因為不捨得放手而一再苦苦相逼……可是,這已經是最後了,如果諾真的在這個時候還無法有半點心動,其實他早就想好了……那樣的話,他這個丟了天大的人丟人也就丟了,他認了,他開車把諾送回風家……
這是極限了,再也不想看到諾被自己欺負的掉眼淚……
然而
恰恰相反的是,這一刻,離諾看到的是男人眼底晶瑩流轉的眸光,四目相織,他讀懂了男人說不出口的哀求——諾,求求你,不要走!
這次,如果離諾再走了……也許,就像飛出去的斷線風箏,再也回不來了。
“我……願意……”
這個音響裡迴盪著的、引來賓客一片歡呼聲的回應……分明是自己的聲音,可離諾卻呆呆的望著對方,他幾乎意識不到,自己到底是怎麼開口的,一瞬間便扭曲了自己一生的命運!
他只知道……
望著自己,滿眼渴望和委屈的北司越,讓他的心突然變軟下來當初,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越救了自己,照顧他、關心他、給他勇氣……
當初,小雨的墓是越安置的,出書的願望,是越幫忙實現的……
當初,他們曾經愛的海誓山盟,彼此發誓不離不棄……
沒有北司越,就沒有今天的離諾!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的哀求,離諾發現自己根本拒絕不了。
整個儀式,離諾度過的渾渾噩噩,直到羞澀的女僕端上了象徵彼此相守一生的交杯酒、站在面前……恍然如夢的一飲而盡,其中苦的、澀的、酸的、甜的……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儀式之後,北司越為了照顧他最近身體不好,取消了共舞的環節,賓客們有的在舞池中央自由的翩翩起舞,有的彼此寒暄,也有人端著酒杯、帶著滿臉笑容往這邊走來……
離諾這會兒終於騰出精力來打量著周遭
別看他以前在北司家生活了很長時間,可這棟房子實在太大了,這個最大的宴會廳他還真沒有來過環繞著巨大的落地窗的牆壁,被寶石藍色的紗幔裝點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