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成一直以來都沒有這麼手足無措被別人安排過,可是今天卻無力反抗,難道是剛剛酒喝得有點多?
在何梓銘問過好之後,陸河平給他倒了杯茶,那自然的一舉一動就跟往常一樣,殊不知陸河平在心裡早就千波萬瀾、一派洶湧了。
江永成用手指在桌子上輕敲了三下當做感謝,仰頭喝了一口,卻聽見旁邊的小孩兒軟軟的叫了一聲哥,頓時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哥,我都餓了,快上菜吧。”
怎麼還有點撒嬌的成分?陸河平的眼光怎麼越來越……說不清楚了呢?
陸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丁羽超,心道:這孩子太沒眼力見。可是卻假裝溺愛一般的揉揉丁羽超半長的頭髮,招來了服務員,吩咐上菜。
江永成細細的打量著坐在旁邊的小屁孩,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可是具體是怎麼回事卻又說不出來。
丁羽超不大喜歡坐在旁邊被喚作江導的男人,因為總在打量他,他搬著椅子往他哥身邊緊了緊,然後眼珠子一骨碌,湊到陸河平耳邊說:“哥,我能坐到梓銘哥那邊嗎?”
其實丁羽超也挺緊張的,生怕他哥的暴脾氣一發作,對他橫眉冷對又拍他腦袋的,這要是在生人面前得多丟人,而且他偶像還在一邊坐著呢。
沒想到陸河平卻好脾氣的點點頭算是應了,於是丁羽超趕緊起身,而陸河平坐到了他的位子上,反而把自己的位子留給了丁羽超。
丁羽超吐了吐舌頭,硬著頭皮還是坐在了自己老哥身邊,不過還好何梓銘也在身邊。
這副極有愛的情景全都落到了江永成的眼裡,心想陸河平這老家夥又從哪裡弄了個小情兒來氣他,還不捨得介紹給他,難免泛起了點兒醋意。要是按以前來說,陸河平恨不得第一時間跟他顯擺自己又收了幾個小兔子。
因為有了外人,江永成這一肚子話愣是憋了回去,不過倒是他也沒想好該去說什麼。
菜很快就上齊了,陸河平一點也不專心,除了跟江永成喝酒,便是照顧丁羽超和何梓銘,丁羽超不明所以的接受平時冷冰冰大哥的招呼,每給他夾一口菜就抖一下,這一頓飯簡直吃的如坐針氈。
江永成有些心煩,感覺像是被什麼圈套給罩住了一樣。
為了突破這種異常怪誕的氣氛,江永成便問:“你這幾天去哪了?那臭小子是誰啊?”說完看了一眼丁羽超。
誰知話剛問出口,陸河平還沒來得及答,丁羽超卻有點來氣了,有這麼沒禮貌的嗎?
“你管我是誰啊,吃你的飯得了。”
喲呵,這話說的可真衝。江永成不自覺皺了皺眉。
陸河平倒是笑了,自己弟弟平時在他面前乖得跟個小兔子似的,一句話都不敢頂,今兒倒成了個炸毛的小野貓了。
江永成剛要接話和他對付兩句,卻意識到自己這麼大年紀了,還跟小屁孩子一般見識實在是不應該,便忍下了。
陸河平道:“這是我弟,丁羽超。丁羽超,你管他叫江哥。”
不過經過陸河平這麼一解釋,江永成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看見丁羽超會有種熟悉感了。心口立刻有種窒息的感覺,丁羽超和過去的陸河平真的很像。
好像很多回憶就全都湧了上來。
少年陸河平跟著自己屁股後面打架,被繼父欺負了找他訴苦,餓得胃疼含著眼淚嚼他給的饅頭……
陸河平總能找到什麼東西來刺激他,一個何梓銘沒起到作用,這下又來了個倒黴弟弟。
丁羽超不管陸河平的嚴厲眼神,瞪了江永成一眼,冷哼了一聲,然後便縮著脖子等著陸河平打他,可誰知陸河平的大手卻在他腦袋上揉揉,寵溺的說:“以後不許這麼沒大沒小。”
咦?自己老哥轉性了?
還沒慶幸完,大腿卻被陸河平擰了一把,疼得他差點兒喊出聲來,又怕丟人,只好捂著嘴,眼淚都憋了出來。
什麼狗屁江哥,討厭死了,要不是因為他,自己就被何梓銘帶出去看電影了,嗚嗚……
丁羽超越想越委屈,撂下筷子飯也不吃了,何梓銘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那個江導是你哥好朋友,別這麼說話,電影過幾天我還帶你去看。”
有了偶像的安慰,丁羽超總算恢復了平靜,只聽陸河平說:“我前幾天回了趟家,我媽病了,我弟非要跟我來,他又喜歡何梓銘喜歡得厲害,我就想著讓他跟著曲迎熟悉熟悉,過段時間找個學校讓他念點書,學學東西。破孩子就跟草包似的,腦子裡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