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都氣樂了:“哈!我操!你們當我是計算機麼,擱在那算上幾天就能破解難題?我姐是天才,我不是,我沒那種妖怪思維去分析什麼密碼!”
“是麼……你倒是淡定。”宋舒揚輕輕點頭,鏡片的反光遮擋了他的眼神,“我想你可能還不太清楚這件事的情況,那就由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蘇遠不知道他打什麼算盤,只能被迫聽著。
“你姐姐抽了諦的筋骨,這是讓我們意想不到的一件事,但並不表示我們會因此而畏首畏尾。現在是一個僵持的局面,我們不能摧毀那個黑匣子裡的證據,那個黑匣子也不會自己把證據宣揚出去。但這個局面遲早會被打破,到時候有沒有你也就不重要了。所以我想告訴你,趁著自己還有點用處,能戴罪立功是最好,免得到最後落得跟你那自作聰明的姐姐一個下場。”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蘇遠聽了他的話,笑得直抽。
“你笑什麼?”宋舒揚仍然謙和有禮。
“我當然是笑你們,你們一大幫子人鬥不過我那個‘自作聰明’的姐姐,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蘇遠撐著桌子站起身,直直盯著宋舒揚的眼睛說,“從被你抓住的那天起我就沒指望能有什麼好下場,別說我不知道密碼,就算我哪天腦筋打結想出來了,我也大可以忽悠你們玩兒。我死,拉你們整個公司陪葬,我有什麼虧的?”
沒料到他會這麼囂張,宋舒揚的表情有了輕微的變化。昏暗的燈下,面前的這雙眼睛亮得快要燒起來,瀲灩的波紋像是火舌,帶著同歸於盡的挑釁。
很快,宋舒揚又恢復了理智:“既然你還沒有得出結果,那我也就不費心思開導你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有權知道。”
蘇遠不屑地挑眉:“愛說不說。”
宋舒揚別有深意地說:“前些天,你姐姐的玉佛失蹤了。”
蘇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頓時有無數的念頭鑽進他的大腦,他竭力控制才沒讓自己露出破綻,哼了一聲說:“這關我什麼事,你們連一個證物都保護不了,是你們無能。”
宋舒揚只是看著他,沒有搭腔。
蘇遠向門口走去:“還有什麼話要說,沒話說我回去睡覺了。”
“聽我說最後一句,”宋舒揚揚聲,“說完你就可以走。”
蘇遠轉過身,抱臂等他。宋舒揚微笑。
……
黑暗中那一點手電筒的光漸漸遠去,宋舒揚輕敲著桌面,篤篤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被放大了好幾倍。他冷聲自言自語:“鬱辰,是我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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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回到牢房倒頭就睡,什麼也沒想就跟昏死過去一樣,第二天被拖起來去了監工廳,給新的一批布老虎貼鬍鬚。
相比第一天他熟練了很多,沒有再那麼狼狽。他一邊貼著一邊對自己說:好好工作,好好工作,不想那麼多,那些人類都是神經病,我是機器,我是機器……
不斷自我催眠的結果是,他的大腦還是不由自主地消化完了各種資訊。
首先,鬱辰給他的玉佛是透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他身為諦的中高層人員,未經授權就把重要的線索帶走,並且給了他這個重犯。
其次,昨天宋舒揚來見他是瞞著鬱辰的,在那樣的時間過來探監,顯然是在有意避開鬱辰的耳目。
再次,監獄是鬱辰的,可是其中混著不少諦對他的監視者,三白眼就是其中一個,這說明諦對於鬱辰並沒有全然信任。
最後,這些暗中操作鬱辰很可能已經有所察覺,上次他對三白眼開的那一槍就是對那些監視者的警示,一個坦然的、公開的警示。
……
等到蘇遠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把三根鬍鬚粘進了布老虎的眼睛裡。他懊惱地揪住自己的頭髮,大罵自己吃飽了撐的,想那麼多幹嘛!幹嘛!又沒有錢拿,又沒有生路!他是自虐還是怎麼的!
昨晚宋舒揚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心裡平白生出許多疑慮,剪不斷理還亂,比他面前粘成一坨的銀絲還亂。那冰冷的聲音像是蛇信,慢慢地撩撥著他的思想:
鬱辰能騙得過諦,自然也能騙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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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遠糾結於怎麼布老虎還有那麼多的同時,監獄的頂層,鬱辰正在說一通電話,似是好友間的交談,笑意不減,卻句句興師問罪:“宋舒揚,誰給你膽子插手我的人。”
宋舒揚那邊和和氣氣地說:“上邊交代的事,我怎麼說也要應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