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楊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聽見了子彈的聲音,夾雜著刀劃破空氣的聲音一起。舒楊在心底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舒楊還想著可以豪氣干雲的念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這樣霸氣側漏的句子。不過眼前的老頭卻突然踉蹌了一下,那個明明對著大動脈紮下來的刀也順勢移了位置,紮在了肩膀上。
又是肩膀,估計這輩子這隻胳膊都不能復原了。神智回籠,舒楊才發現就剛剛自己神思恍惚的幾秒鐘,這裡情況已經急轉直下了。
老頭拿著刀的手不知道怎麼了,滴滴答答的往地面上滴著血。身後林景天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就算嘴巴被堵住了,也在那裡唔唔唔唔的唔個不停。
這時候小虎夾雜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叔叔。”
舒楊的心都要化了,這小孩真乖,看見自己受傷了都急哭了。剛想著開口安慰小虎說自己沒事還活著,舒楊就覺得脖子一緊,被人勒住了。
直到舒楊被以人質的身份架的面朝倉庫大門,他才徹底明白倉庫裡發生的變化。
大門處逆著光的分明是他最熟悉的人,雷城沒錯。就算陽光模糊了那人的輪廓看不見他的臉,可是舒楊知道,那就是雷城。
在剛剛以為自己就快死的那一剎那,舒楊突然就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離開就可以解決的,好比他跟雷城之間,羈絆太深,就算自己去了國外,也還是一樣找不到答案。人生總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驚喜,舒楊在剛剛找到了屬於自己人生的驚喜,可是這份驚喜似乎來得有點遲。
脖子被勒的太緊,舒楊被憋得臉紅脖子粗,卻掙脫不開,在就快要昏迷之際聽見了雷城的聲音。
“放開他。”
耳邊一個尖細的嗓子扯著聲音說:“放了他你們會放過我嗎?”
雷城看著舒楊漲的通紅的臉,放下端著槍的胳膊:“你想怎麼樣。”
那老頭看見警方擔心人質,冷笑到:“我想怎麼樣,我想讓你們全部都死!本來我是隻準備殺了陸家這個小王子的,不過你們一個個的趕著上來送死,就別怪我照單全收!”
舒楊是背部貼著老頭的前胸,明顯察覺到了老頭腹部有東西,結合老頭這句話,舒楊當時冷汗就下來了。掙扎良久才憋出幾個字:“他有炸彈,小心。”
老頭雖然右手受了傷,但是力氣還是挺足,拿著刀柄就對著舒楊的腦袋敲下去:“你閉嘴,再說話殺了你。”
這句話舒楊今天已經聽麻木了,老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舒楊就算是想說話反駁也沒法發出聲音,雷城在對面心急的要命,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肩膀還在流血,舒楊一陣陣的頭暈,眼看著雷城在自己面前忽遠忽近,舒楊突然就著急了,要是自己這麼一閉眼睜不開了怎麼辦?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還有一句話沒有跟雷城說。
用了所有的力氣掰開老頭的胳膊,舒楊看著一臉焦急的雷城,揚起嘴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大點:“我,原諒你了。”說完後,舒楊就不省人事,軟到在老頭身上了。
等舒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又是自己熟悉的一片白。肩膀疼的要命,嘴巴也乾的要死,舒楊想要坐起身喝水,才發現手被人握住了。
那人可能是被舒楊的動作驚醒,抬眼看見舒楊睜開了眼睛,雷城大大的鬆了口氣:“是不是渴了?”
出院一個星期不到,舒楊又光榮迴歸醫院,身邊守著的依舊是雷城。窗外的陽光斜斜的照進來,舒楊看著雷城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想著,總歸是有變化的。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舒楊才被允許出院,還記得白堅在醫院再次看見舒楊的時候,調侃的那句:“怎麼回來了,這裡的床睡的舒服舍不得走?”舒楊就有點抓狂,想想還真是,自己跟陸鵬程好吧林景天也不知道是何種緣分,又同時被送進了這家醫院,陸鵬程的弟弟幫他們定的依舊是跟上次同一間病房。
不過因為多了個小正太整天來串門,還有林景天頂著陸鵬程的臉犯二賣蠢,日子過的倒也不無聊。
那天的事情,舒楊是後來聽林景天說才知道的。
原來那天他暈倒後依照慣性是向後倒去,把同樣流血過多的老頭也壓倒了,雷城一個箭步衝上來抱起舒楊,一腳踩在老頭的右手槍傷上面,當場讓老頭痛暈了過去。說到這裡,林景天還憤憤的抱怨,“你都不知道,雷城哥一點警察的自覺都沒有,把老頭踩暈後看都沒看我跟小虎一眼,抱著你就衝上車往醫院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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