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陪啊,我還得叫著曹姐。
我想既然暮雨都說沒什麼,我也就別瞎擔心了。就暮雨那個樣貌,我這樣的擔心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除非把他臉給花了。
結果沒想到那個敗家女人把飯店定在金沙銀貝,一個火鍋店。原來暮雨還說要請小李的,後來我勸他算了,那個地方隨便吃吃就是千八百。這麼下本兒,看來這女人真是迷上暮雨了。
坐在一個大包間裡,四個服務員圍著我們四個人轉,一會兒倒飲料一會兒夾菜。桌子太大,我們四個人只佔了桌子的半面。小李很無恥地靠近暮雨坐著,曹姐挨著小李,我挨著曹姐。偶爾抬頭看一眼暮雨,發現他沒有我想象的拘謹和無措,居然顯得自然。小李舊事重提的說自己那個文明服務標兵榮譽都是暮雨的功勞,暮雨搖頭說是名至實歸。切,就那什麼標兵的獎金總共才一千塊,付這頓飯錢都不夠,這理由太假了,太假了。
我看著人家相談甚歡有點鬱悶,自己無聊地拿筷子使勁戳那些個躺在冰沙上仍在蠕動著的鮑魚。
身邊兒的曹姐問我:“安然,你怎麼啦?沒精打采的?”
“昨天沒睡好。”我扯了一句。
“其實,我覺得小韓雖然沒什麼錢但是人真是挺不錯,長得好看又肯幹。”曹姐瞅著那倆人壓低了聲音。
我苦笑,更低地聲音跟曹姐說,“小李是不是腦袋灌水了,怎麼就看上韓暮雨了呢?怎麼看小李那都是一個大小姐,暮雨就一窮小子。現在哪還有女的找物件不第一個看經濟條件的?千金小姐會愛上窮書生?唱戲呢麼。”
“小李不是那種只看錢的小女孩兒……”曹姐倒是老維護小李。雖然小李經常跟我得瑟著說自己上面有人,但就我所知小李是總行從北京某正經大學明媒正娶的招聘來的,當然這並不影響她確實有些背景和關係。她家在外地,現在上班兒也是借住她親戚家。平時相處也能看出來,那樣犀利的性格,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兒,那點火就著的暴脾氣,還有那花錢如流水的氣度,她必然是個從小養尊處優、要嘛有嘛的孩子。
不在乎錢,應該是吧,傻子都看得出來她不缺錢。
“恩,她不是貪財的人……”我點頭承認,“她只是好色而已……”我抬頭看向暮雨,發現他跟小李都正瞧著我,“幹嘛?”我翻個白眼兒,把一隻活著的鮑魚丟進滾滾沸騰的火鍋湯裡,“殺生啊!真是罪孽!鮑魚,你要是在天有靈記得找那個叫李琳的報仇。”
話音未落,小李拿起桌子上一個鮑魚殼就作勢要衝我丟過來,我想躲,結果暮雨比她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小李愣了,曹姐愣了,我也愣了。大夥兒都僵了一下兒後,小李羞羞答答地掙開暮雨的手,低著頭說,“我就嚇唬嚇唬他,沒想真砸他……”
靠,那廝肯定是怕暮雨覺得她太彪悍才給自己找藉口。
暮雨大概也覺得有點兒逾矩,扯道:“我是怕誤傷曹姐。”
曹姐哈哈笑起來,指著我說:“安然,你看你這人緣兒混的……”
我撲倒在桌子上,半真半假地嘆氣,“我傷心啊……真的,我傷心了,沒人關心我……”那倆女人再次笑到一堆兒,暮雨無奈地看著我演戲。
我後悔了,看著小李跟暮雨東扯西扯的,從身高到星座,從家裡到工作,從他過去到他未來,我發現我真是低估了小李的交際能力,那麼意圖明顯又能那麼不著痕跡。而暮雨基本有問有答,就是那種問一說一問二說二,絕不把問題擴充套件開來的回答方法,我知道他其實是沒興趣,不過,在別人看來,應該更像是不解風情的青澀靦腆。
死孩子,怎麼能這麼招人呢?
☆、八十六
看著別人明目張膽地覬覦自己的東西,又沒法說那東西是自己的,這感覺是相當憋屈的,我只能拼命地吃來洩憤,燙得我嘶嘶吸氣。
曹姐偏偏給人添堵,一個勁兒地跟我秘密討論那倆人其實挺般配的什麼什麼。
般配個鬼啊,那是你沒看我跟暮雨坐一起!
我正鬱悶著,就聽暮雨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便出去接電話。
趁暮雨不在,小李本性畢露。
“我以前覺得暮雨平時看上去有點冷冷淡淡的,想不到接觸起來這麼好相處,你說是吧,安然?”她笑咪咪地,叨著筷子頭,摸著暮雨抓過的那隻手腕子,那個姿態像在回味,又像在想入非非,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問我幹嘛?我怎麼知道。”我不給好氣地說,心裡這個怨暮雨。你說你幹嘛攔她,就算讓鮑魚殼子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