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只好再接再厲了。”
他這幾次來,總會對我說很多話。關於養浩的,關於我的,關於他自己的,關於外面最近發生的。我變得很喜歡聽他說話——以往所有醫生,包括他,都更傾向於讓我開口。其實我並沒有那麼多話可以說,櫃中的小小世界又能有多少話題呢。
“也不是這個意思。”段醫生說,“你一個人呆得久了,還是多說說話比較好。否則你會越來越封閉自己,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我不知該說什麼。
他又說:“不過既然你更喜歡傾聽,那我就扮演傾訴者好了。傾聽本來是心理醫生的工作哦,小謝醫生?”
被他小謝醫生小謝醫生地叫,我也不由自主地認真傾聽起來。聽的時候,我會忍不住地想,他說這些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以往他聽我說話的時候是怎麼理解我的呢?
我往往陷入沉思中。這時他就會停下來,安靜地等我回過神,然後什麼都不問,很自然地開啟另一個話題。
他是除了櫃子以外唯一讓我覺得安全的人。
……不對,櫃子不是人。
他可以成為我回到正常社會的橋樑嗎?
不會坍塌嗎?
不會讓壞人從背後靠近我嗎?
“你可以站在我背後嗎?”終於有一天,我說出了口。
他愣了一下。
我第一次感到櫃中的黑暗如此令人窒息,因為我無法看到他的神態,無法猜測他將要說的話。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說:“……你試試?”
儘管習慣了在櫃子裡生活,但現在擠進了另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我費了很大一番工夫才把自己的身體放到他的懷裡。
這個說法好像有點……奇怪。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現在我的背後是他的胸膛。和櫃子很不一樣,是暖的,不是被我的體溫捂熱,而是向我傳遞溫暖的。也沒有櫃子那麼硬,但是……
我坐在他兩腿之間,他的手很正直地放在自己膝蓋上。我困惑而貪戀地感受著背後的觸覺,一邊又緊張地想,會發生什麼嗎?
這種感覺,好像不是害怕。
“你最近很少做噩夢了吧?”段醫生突然說。
我低著頭,“嗯”了一聲。
“不如見見養浩吧?”
心臟猛然一撞胸膛。我想起了那個夢——不是噩夢,是段醫生和養浩在一起的那一個。我為什麼會夢見那樣的場景呢?
彷彿察覺到我的緊張,段醫生按了按我的肩膀。每當我發狂時,他總是這樣讓我冷靜下來。此時我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便湊過來一點,溫和地說:“別擔心,我會在場的。我知道你一直在為那件事自責,但其實養浩不怪你。我想讓你見見他,聽他親口對你說他不怪你。”
眼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