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下午還有工作。」
Kane點點頭。
整整一個下午,季迦亭都處在魂不守舍的狀態中。
Kane微微燃起光芒的黑色眼眸一直在他面前跳動,有幾個瞬間他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也許那時該直接說出自己的感受──他到底想要什麼。
但很快,這個念頭又被他自己打消了──那樣的話,他就中計了。
Kane就是要他先說,他才不。
這個下午季迦亭意外的吃了很多次NG,他對自己都痛恨起來,一顆心就這樣被人提著東突西撞,實在太不應該了,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事實上,不需要他刻意規避,工作量的加大也令他無暇分心。
自從現場觀摩過阿鬱精彩的演出後,季迦亭對這個人的觀感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在一次片場偶遇後,他倆就毫無徵兆的握手言和了。
近距離接觸下,季迦亭才發現其實阿鬱這個人非常好相處,也很有意思,雖然偶爾會冒出一、兩句無厘頭的髒話,但大致上是個直爽的大男孩。
Jim不知從哪瞭解到他在提點阿鬱演技這件事,於是找到他,希望他除了拍攝自己相關的戲分外也能留在現場,擔任指導一類的工作。
正好這兩天將要拍攝內景部分的重頭戲:孟森飾演的狼人被人類射殺,企圖將戀人屍首偷走的阿鬱在最後功虧一簣。面對一群戴著白口罩的醫學科研工作者,深情的小狼人選擇了吞掉戀人的牙齒這個極端的方式自殺。
作為《齒痕》的第二條輔助感情線,這一幕是悲愴的,也是唯美的,Jim希望能順利。
季迦亭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他正好需要點什麼事讓他忙起來。
再次見到Kane是在一個月後,去往月牙灣的飛機上。
「好久不見。」Kane先向季迦亭打了招呼。
為了避開陽光照射以免影響傷口的恢復,他戴了特大號墨鏡,所以季迦亭看不到他的表情,而兩人的座位竟是相連的,季迦亭猜想這也許是Jim的主意。
「嗯,真是很久沒見。」在他身邊坐下,若有似無的、專屬於這個男人的淡雅香氣飄入鼻端,令季迦亭幾乎有些恍神。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想他。
「聽說你最近很忙?」
「傷口完全長好了嗎?」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又同時微笑著住嘴,最後還是季迦亭先開口:「是有點忙,Jim是個合格的資本家,他快把我榨乾了。」
Kane輕聲笑了:「我聽說了,你很棒。」接著又道:「傷口已經長好了,只是Jim希望它能再養得好一些,所以仍然不許我吃沾醬油的食品,哦,還有海鮮。」說著摘下那副墨鏡,對季迦亭眨了眨眼睛。
「哦……」
那是一道細小的淡紅色傷疤,就刻在Kane的眼角,並不明顯,但注意的話還是能看到。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Kane側過臉,讓季迦亭看得更清楚。
這個痕跡是季迦亭留下的,只怕要跟隨Kane一輩子──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點,季迦亭竟然有點興奮。
「確實是﹃齒痕﹄,」Kane笑笑,「確實是﹃牙齒﹄劃傷的,有點宿命的意思,不是嗎?」
「一點也不好笑。」季迦亭怨懟的瞪了對方一眼,「差一點點就傷到眼睛了。」
「是兩毫米。」Kane糾正他,「醫生也說我很幸運。」
「現在想起來我還是後怕。」季迦亭說。
「那想好怎麼補償了?」
「一頓飯?等你可以吃海鮮的時候……」
Kane咂咂嘴:「一頓可不夠。不過在這些之前,你可別忘了,履行我們的約定。」
季迦亭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怎麼可能忘呢?這一個月以來他都在想著這件事。
不長不短的旅途裡,他和Kane有講不完的話題,以致前排的阿鬱時不時就回過頭來偷瞄他們一眼。
哦,忘了說,在這一個月裡,阿鬱告訴季迦亭:他早就看出Kane對他有意思了,理由就是Kane沒有接受自己的「邀約」。季迦亭對此的反應當然是置之一笑,但心裡卻忍不住暗暗欣喜。
不過有一點他能肯定的是,即使他們做不成戀人,應該也是一對不錯的朋友,至少分開一個月後再見面仍然有無數的話可說,並且一點都不生分。
他們的住處是一座看起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