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豬頭焦急欲哭地一邊走一邊來來回回地前後張望,望著望著終於看到了自己。
“哥——”鄭陸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連跑帶顛地奔過來,緊緊攬住他的腰。看到陶承柏一身血跡,仰起臉小孩子一樣張嘴就要哭:“嗚——你不疼我了。你不聽我話了。”
陶承柏抬起左手,不敢摸他的臉,只摸摸他的脖子:“哥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就這一次。”輕言細語地問他:“疼不疼啊?”肯定疼,鄭陸從小一怕疼二怕熱。
鄭陸低著頭抹了一下眼睛小聲說不疼。他將衣服抖落了一下,給陶承柏披上。將頭輕輕靠上去將自己眼裡的淚印到他胸口上。
26二十六章
陶承柏頭上縫了兩針,肩膀上有一道傷口深一點,一直拉到肩胛上,前後縫了九針。
陶承柏跟大哥陶承業商量能不能先別告訴爸媽,結果被陶承業狠狠訓了一頓:
“今天動刀,明天就能跟人動槍了。跟人在外頭結樑子也瞞著我不說了,好的很你。這兩年沒打你,你嫌皮癢是不是?要不是看你現在腦袋上有傷,我非抽你!還瞞什麼瞞?還等著那幫龜孫子再來找你報仇呢?這事現在怎麼處理我說了算。”
陶承柏趴在床上一聲不吭。鄭陸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話,不高興地撅起了嘴:“事情都怪我,大師兄你幹嘛罵承柏麼,你別這麼大聲說話,承柏頭疼著呢。”
陶承業氣得也沒拿正眼瞅鄭陸,他從椅子裡站了起來抬腳往外走:“叔呢?”
“在下頭坐著呢。”鄭陸剛才在下面被爸媽唸了個七開六透。
“嘴都腫成這樣了還往天上撅,醜死了。”陶承業半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鄭陸的後腦勺,“你兩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好好複習考大學,別給我再整什麼么蛾子,再有事,我連你一塊揍。”
陶承業說完氣不忿地下樓了,鄭陸衝他的背影翻白眼兒。
鄭陸跪趴在床頭,兩隻手疊在一起墊著下巴頦,用還有些發紅的眼睛看著陶承柏。因為頭上要縫針,所以陶承柏現在是有一塊頭髮被剃掉了,半個腦袋上還兜了一個白色的小紗網,怎麼看都有點滑稽,可是鄭陸這會子實在是笑不起來。
陶承柏胳膊肘使勁,把身體往前挪了挪,貼上了鄭陸的額頭,頂牛角一樣左右晃了晃:“晚上在這陪我?”
“哦。”鄭陸乖乖地應了,對視了半響,忽然問了一句不相干的:“我現在真的很醜啊?”雖然不是女孩子,但是被人說醜還是在意的。鄭陸一向自認為是長得不錯的,當然事實上他也確實是一個十分俊俏的男生。
幾個小時下來,鄭陸的臉已經比剛開始那會好很多了。陶承柏假裝仔細看了看,壞心眼地說了一句:“好像是有點醜。”
鄭陸撒嬌似的哼了一聲!斜他一眼把臉扭到了一邊。陶承柏抿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一下。蹭了蹭他的耳朵,緩緩舒了一口氣,耳語般輕喊一聲:“鄭陸……”還好你沒事。
因為肩上有傷,又受了凍,陶承柏半夜便發起了低燒。鄭陸下床倒了熱水喂他吃了藥,又找來溫度計,抖抖索索地跳回被窩裡,腿腳直往陶承柏身上鑽。他本來就火力大,現下發著燒更是成了小火爐了。
“都吃了藥了,還量什麼啊?”陶承柏聲音沙啞,因為肩傷是趴著睡的,此時便把鄭陸整個罩在身下捂著。
鄭陸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好陶承柏的肩膀,把兩邊被角掖好,“知道是多少度好放心麼!”
“有什麼不放心的,這麼擔心我啊?”
“廢話。”鄭陸回答得異常乾脆。陶承柏樂了,對上他的眼乘機問一句:“那喜歡我嗎?”
“喜歡。”回得絲毫不拖泥帶水。
“誰喜歡誰?”陶承柏緊追不捨地問。
鄭陸垂下了眼,而後笑模笑樣地回答,“陶承柏喜歡鄭陸。”
“嗯?”陶承柏很不滿地一皺濃眉,隨即就把臉俯進鄭陸的肩膀頸窩,懲罰性地開始到處咬,鄭陸礙著陶承柏胳肢窩還夾著溫度計加之又是個發熱的病號,所以並不十分掙扎,只一味縮著脖子笑,兩隻手按在他胸口意意思思地做個推拒的姿態。
“說不說?”陶承柏抱住鄭陸,用下面胡亂地去頂他。
“都發燒了還不消停。驢啊,說硬就硬。”鄭陸笑著罵,想曲起腿蹬他,陶承柏一腿一個將他兩腿別得動彈不得。
不是陶承柏硬要這麼執著,而是兩個人之間,鄭陸確實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明確表過態。年輕人的感情是如此單純,單純到即使在成年人眼中只是流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