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還沒有那麼厚……我只是……我只是……”只是真心喜歡一個男生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麼?
劉亞楠說到這裡彷彿是馬上就要哭了,她今天長髮放下來了,此時又低著頭陶承柏看不真切,然而他也並不十分動容。只是嘆了一聲,耐心十足地接著說:“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我喜歡他很久了。以前沒有說是因為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雖然現在還是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不過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雖然他並不是很在乎我。如果這樣說可以讓你好過一點的話。”陶承柏繞口令一樣接著說,聲音裡帶著一點苦笑:“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他。只喜歡他。別人都不可能。”
劉亞楠聽到這裡撇了撇嘴巴,掉下了一顆眼淚,滴在藍色的牛仔褲上印出了一朵小水花。傷心的同時也並不妨礙她腦袋裡出現這樣的想法:原來跟我一樣都是傻帽啊。
“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你覺得呢?”
“我知道。”
“那最好。”
“咱兩以後能做好朋友麼?”劉亞楠抬起溼潤的眼睛,放出又期待又傷心的目光。
“現在就是朋友啊,至於好朋友,那可能得等你有了男朋友以後再說了。”陶承柏淡定地看著她,說完就站起來抬腿走了,留下一個拒絕的背影。
劉亞楠看著身邊的空位,怔怔地看了很久。陶承柏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了所以才那麼堅決地一再拒絕她。這樣想著心裡似乎就好過了一點。之前自己連鄭陸的飛醋都亂吃,真是被愛迷住了眼了。陶承柏那樣的男生喜歡的女孩子肯定也是非常優秀的吧。連陶承柏這樣的也看不上的女生,自己應該是比不了的。
看來果真是不會有機會的了。
劉亞楠慢慢地掏出手機給劉飛倩發了條簡訊,然後站起來頭也沒回地直接走掉了。
很多年以後,當他知道陶承柏喜歡的人就是鄭陸的時候,她恍然大悟併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陶承柏這麼好的一個男人這輩子就瘋在鄭陸身上了。
陶承柏回了包廂,幾人還擠在螢幕前不知疲倦地唱呢,倒是鄭陸一個人窩在沙發拐角裡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陶承柏往鄭陸邊上一坐,探到他面前笑模笑樣地問:“怎麼不唱了,鬧累了?”
屋子裡光線稍微有點暗。鄭陸偏著腦袋長久地盯著他看,神態儼然不言不語。陶承柏瞅著他竟像個要發脾氣的光景。
“怎麼了?”陶承柏動了動嘴,問出了一聲耳語低喃。
鄭陸往後仰靠過去,一邊隱秘地握住了陶承柏的手,慢慢地撥開他的手掌和他十指緊扣。
他剛才出去找陶承柏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他和劉亞楠的幾句對話。
陶承柏為什麼會認為自己不在乎他呢?自己真的有那麼差勁麼?而且剛才劉亞楠好像是哭了,就那麼喜歡陶承柏啊?所以鄭陸現在的狀態是不高興外加拈酸吃醋。
陶承柏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是單純地高興。手上用勁捏了捏鄭陸的手指,指腹軟軟的,他想,我只要再多使點力氣能把他們一根根都折斷。
一行人玩樂到了晚上九十點鐘,點了一堆宵夜,又大吃大喝了一番這才算完。酒都喝了一點,但是都沒有喝多,無非是要借酒裝瘋,故意勾肩搭背腳步踉蹌地出了酒店,分成幾路打車的打車,坐公交的坐公交,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陶承柏和鄭陸一前一後地往旁邊的停車場走。鄭陸走著走著忽然一聲大叫:“接著我!”然後跑了一步從後面一下跳上了陶承柏的背,雙手雙腳立刻無尾熊一樣攀住了陶承柏這棵尤加利樹。
“哎呦。”陶承柏被他這突然一下子勒得叫喚了一聲,趕緊擒著勁托住了他的兩個屁股蛋,“狗東西想勒死我啊。”
“承柏?”鄭陸歪著腦袋喊了一聲。
“嗯?”陶承柏一邊走一邊應。
“承柏?”又叫了一聲。
“說!”陶承柏故意裝作不耐煩。
“承柏?”又叫。
“毛病是吧?”陶承柏笑了,轉過頭來瞪他。
鄭陸把額頭頂在他背上晃過來晃過去,該怎麼和陶承柏解釋呢,直接說我真的很喜歡你?這話以前不是已經說過了。他怎麼就不信我了呢?上次那件事真的很傷人啊。
鄭陸抱著腿坐在位置上盤算了一路什麼也沒解釋。車子開到錦萊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夜。
“一路想什麼呢,神神叨叨的?”陶承柏熄了車燈,摸了他的後腦勺:“動作快點,太晚了。”明早上他還要早起往回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