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病得很重。
做過了檢查,看過了醫生,甚至還吃過了偏方,但依然如故。
一次次失望之後,小霞總是擁抱著我,笑著安慰說,這不過是因為壓力太大的緣故,讓我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我的心裡很清楚,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我那無法向她說出口的過往。
每天傍晚,我都會帶著她到附近的小公園裡散散步。
有時看見別人的孩子嬉笑打鬧,她的眼神中就會無法剋制的流露出羨慕與嚮往。
我想,她或許已經在心中想象過很多次了,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來到這裡散步的情景。
夕陽之下,靜湖旁邊,在那一片片斑駁的樹影之間,一步步,慢慢的走著,走著,直到孩子越來越高,而我們漸漸老去……
但是,現在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無法再給她!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無法再幫她實現!
“小霞……我……”
“恩?”當她笑著轉過頭,用那雙烏黑的眼眸溫柔似水的看著我時……
叫我怎麼說出口?
讓我怎樣向她坦白?
誰來教教我?
誰來救救我?
我已經不能再給她女人的幸福!我已經不能再給她可愛的孩子!我什麼都……什麼都不能再給她了……什麼都沒有了……
開啟水龍頭,讓溫熱的液體徹徹底底沖刷我的身體,眼淚混著水花,流了出來。
我該怎麼做?怎麼做?
小霞,我不想傷害你啊!
可是,我更不想讓你跟著我一起沉入一個沒有未來充滿絕望的人生!
浴室裡一片朦朧,就如同我們的未來,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沒有……沒有……
30、程航遠 十五 。。。
最近我發覺,我變麻木了,徹底的麻木了。
記得以前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面對那一片漆黑的屋子和安靜得幾乎讓人窒息的空氣時,我就好想好想逃離這個稱之為家的地方。
而後來呢?一天天,一月月,漸漸的直到現在,我已經感覺不到那些想要逼瘋我的寂寞了。
因為它已經跟隨著時間,慢慢沁入我的骨髓之中,與我一起,合二為一。
酒架上的香檳被開啟,猩紅的液體緩緩流入杯中。
輕輕搖動著,搖動那如夢似幻的紅。
已經多久沒有再想起過他呢?以前還會數數他離去的日子,而現在卻早已忘記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間。
薛明來找過我,也問過他。
我好似記得當時我對他說:“徐力走了,而且現在,他生活得不錯。”
對,不錯。
他的愛人陪著他,不論風雨,不論坎坷。
“對不起。”薛明對我說。我知道,他是在後悔,後悔帶著這個註定要離去的人來到我的面前。
“不要說對不起,如果你沒有找到他,我也不會這麼快從失去永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而我,也不會讓我的痛苦,延續到他的身上。
“所以,我們都欠徐力一句——對不起。”
沒有人陪伴的日子是寂寥,是孤獨,但,也是沒有波瀾的心如止水。
忽然之間,我想去旅行。
去哪兒呢?
……恩,澳大利亞吧,我記得,那裡有草原,有沙漠,還有大海。
把那些紛紛擾擾,那些藕斷絲連,通通的都甩在身後吧。
我現在只想找回我自己,找回我自己的心。
31、徐力 十六 。。。
怎樣才是真正愛一個人?
愛一個人,就要給她幸福,給她夢想,給她希望。
愛一個人,就要為她編織出美好的未來,讓她的後半生衣食無憂,兒孫滿堂,和她一起共享天倫。
我自問,我這樣一個不堪的男人,又如何能讓她幸福?
她愛我,是的,可是這純純的愛戀,能讓她陪我在這條道路上再走多遠?
她那一去不回的青春,她那似水般的年華,難道要讓它們都葬送在我的手中?
我不忍,不忍啊。
小霞對不起,為了你,我必須離開。
為了你,我必須狠心,剝奪你的夢。
深夜,我離開了家,漫無目的的在無人的大街上四處搖盪。
我終於對她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