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清河卻再次毅然決然地把它們推開了。
他一邊後退一邊望著蔣潸潸。他扯動著嘴角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都說不出來。
指導老師嘆了一口氣,好像充斥著蕭清河能夠理解卻又不完全明白的內容,沉悶而又惋惜。
蕭清河覺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雙眼和雙腿。
他的眼牢牢地看著面前醜到一塌糊塗的蔣潸潸;腿卻不聽使喚地繼續往後退,幾乎就想轉身逃跑。
“蕭清河……蕭清河……我不是故意的!!!蕭清河!!!”蔣潸潸邊哭邊叫,叫得歇斯底里,已經有學生開始在禮堂外探頭探腦了,指導老師走上前想把她架起來,她卻扭著身子掙扎,非要往蕭清河那邊去。
蕭清河自然是不想讓她挨近的。
只是在那一瞬間,蔣潸潸實在跑得太快,她的那張令蕭清河無比憎恨的臉突然放大,讓蕭清河腦中的弦瞬間就繃緊了。
幾乎就在她要觸及到蕭清河的一瞬間,蕭清河大力把她推開。
並在她絕望而灰敗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此刻那張殺氣正濃的臉。
這張臉僅存了一秒便被移開了。
蕭清河覺得腳後彷彿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推
開蔣潸潸時那衝擊過後的巨大慣力亦讓他的身子不自禁地往後仰倒。
“別碰我,噁心!”
他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便往後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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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5PM:20:41:28
指尖輕輕一彈,似乎都帶動著渾身的骨骼開始摩擦顫動。
這種一如久未上油的殘破機器一般的形容讓蕭清河立馬打心底裡泛著難受。
眼皮子耷拉得如同被壓了兩塊鐵秤砣般沉重;喉間吞吐間似乎也乾燥得捲起了火星,疼痛難忍。
他想喝水。
嘴唇嚅動了一下,原本想要大喊,可聲線逸到嘴邊卻變成了病態的呻吟:“……水……”
有人輕輕地托起了他的後腦與頸部,一個略帶堅硬的東西撬開了他的唇。
簡直天降甘霖。
喉間的火燒火燎被熄滅了大半,但這僅是一時的。
耳邊似乎有啜泣聲,哭著的,委屈中又透著女人特有的美麗與風情,蕭清河一聽就皺了眉。
有人說話了。
那人說話聲音很輕,好似害怕驚醒了誰似的:“他好像是醒了,只是不知道意識是否清楚……你,你照顧他吧,我得走了。”
水水!水水!是水水!
蕭清河驀地就激動了!他想立刻爬起來抱住他,吻他,告訴他自己全都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這個該死的!不懂事的莫水水!
這個該死的!亂講話的蔣潸潸!
“你……你現在走,他醒來問起你怎麼辦……我、我撞了他……”蕭清河看不到,此刻的蔣潸潸真的哭得梨花帶雨,任是莫水水亦有些不敢直視。
“你原本要撞的是我,他是誤打誤撞恰好撞上的。”莫水水嘆了口氣,久久沉默了片刻,又說:“從小時候恨到現在,當時你那麼恨我的時候,我卻不恨你;但現在,應該換我恨你了。……他失憶,只能記住我的臉,記不住我的身份。你告訴他,我有愛人,讓他別繼續想著了,過正常人的日子吧。”
“我……我會的……”蔣潸潸語氣中帶著欣慰,卻仍有些害怕,“你真的不等他醒嗎?”
“不了。”
蕭清河急得不
得了,恨不得立刻活蹦亂跳地從床上翻個滾兒立馬站起來,抱住莫水水,罵他,求他,讓他別走,讓他好歹對自己負點責,這種失蹤或者死掉的把戲,真的很殘忍!
好似在和一個力大無窮卻看不見的人在頑強地做著抗爭,蕭清河覺得自己的臉都快憋紅了,可在莫水水與蔣潸潸看來,依舊只是皺了皺眉罷了。
莫水水從舊皮夾裡摸索出一張照片,遞給蔣潸潸。
照片中的背景是學校裡那個小禮堂,排演《白雪公主》一劇的所有小演員們的合照。
蕭清河是裡邊個子最高的,他左邊站著莫水水,右邊站著蔣潸潸;一個羞澀,一個驕傲,剩下他站在中間露出一記懶懶的笑,眯著眼,漂亮極了。
“這個……”蔣潸潸看著翻著毛邊兒的照片邊緣,心裡驀地有一股衝動,但卻沒等它衝出來就被打壓下去了。她問:“這個你給我做什麼?”
“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