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認識你那會兒,說實話我可是一點也看不慣你,瞧你這副嬌生慣養地模樣就知道你是一軟蛋,自從你替老大擋那一棍時我就知道我看錯了,果然還是老大厲害,他認定的人一向沒一個不是敢當的。”
最後他拍拍莫錦年肩膀說:“莫錦年啊,周玉塘這輩子算是栽你手上了,不過他也認了,我們這些做哥們的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總之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我走了,大發也走了,大文發誓要發奮圖強考國家一本大學。天下果然無不散的宴席呀。”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莫錦年只要一想到大武臨走前就的這句話,胃就一抽一抽地疼。豆大的汗粒從額頭上直往下滾,周玉塘發現他不對勁,拉住他問他怎麼了,他笑笑說:“沒事,才想起今天中午忘記吃午飯了。”
不是不肯說實話,不是不願意告訴他自己怎麼了,只是一想到周玉塘為他做的這些,不光是胃一抽一抽的,連心也一抽一抽的。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就才好呀。
他說:“周玉塘,很快了,等到明年的夏天,我們就可以一起走了,到時天高往鳥翔,任何人都阻擋不了我們。”
周玉塘揉揉他腦袋問:“那現在咱們去哪兒?”
“嗷~”莫錦年邊跑邊叫:“你不早點提醒我,我還在上課耶。。。。。。。”
周玉塘望著越來越遠的清瘦白色背影,有隻手伸在空中朝他揮舞,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雙手插兜裡,忘記了頭頂烈日帶來的煩燥,和心底突然間冒出來的莫名的心酸。
回到教室,莫錦年依舊在政治老師和同學們火辣辣地注視下回到自己坐位上,連報告都忘了叫。整間都教室只有兩個空位,一個是他的,另一個便是周洛文的。
他想周洛文此刻心裡一定不好受,他沒來上課,也沒去送他們,那麼他又去了哪裡。
他不說,自然沒人問。
同樣的夏天,同樣的炎熱,同樣的一條小溪,又窄了幾分米,莫錦年一隻腳放進水裡前後蕩著,一邊問隨意撥動琴絃的周玉塘說:“周玉塘,你說,等明年我們走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這條小溪了,照這樣的速度減下去,應該沒兩年就完全被填趕來了吧。
周玉塘扯了扯胸前的領子,上面有補汗水打溼的痕跡,順便擦了把汗說道:“那是因為已經半個多月沒下雨了,而且每天持續高溫三十度以上。這樣的天氣下這水能不見跌麼。放心吧,只要下一場大暴雨,至少要增加二分之一。”
莫錦年說:“你怎麼就肯定會下雨,玉塘的人們怎麼就那麼肯定會下雨,就不定老天他偏偏在等到把所有的人都渴死了才下雨,到時我看鎮上這群笨蛋怎麼活。”
周玉塘嘆了口氣,停下手裡的活,頭埋進膝蓋裡悶聲悶氣地說:“不是還有希望麼?所以大家才會頂著這樣的大熱天悠哉遊哉地活下去。即使真真要把大家熱死,也要等開始死人時人們才會感到絕望,畢竟老天這麼些年來對玉塘不薄呀。”
莫錦年扯起嘴角一笑說:“教教我吧,我要學那首《一生有你》”
周玉塘說:“不行,你得從最基本的學起,先認識琴絃,練習左手右手,再練習和絃。只有這樣一步一步的,才能彈出曲子來。好了,來練吧。”
“怎麼又是那個53231323,整天都彈這幾個數字煩都煩死了。”
“得了吧你,上次你不是練了一二十分鐘就扔一邊了嗎,就這幾個數字我可練了一二週呀。”
莫錦年練了會又不耐煩起來:“好了,都會了。”
“不行,還沒練熟。接著練。”
。。。。。。。
“周玉塘,這次真的行了,不信你看看,彈得多順暢啊。”
“唉!我說你就不能安心練會兒,這才過幾分鐘呢!”
“那我不練了。”
“你找死是不是!”
“……”
“周玉塘。”
“你又怎麼了?”
“半年時間你就能什麼曲子都自彈自唱了,你說我再過半年我可不可以。”
“嗯~照你這個樣子下去的話,看來半年是不行的了,半輩子的話,還有可能。”
最後莫錦年果然沒堅持下去,他把吉他丟到周玉塘手裡,自己一個人跑到水裡衝腳,一邊泡一邊大叫:“啊~深山老林就是涼快呀~”
周玉塘一巴掌拍他腦袋上,莫錦年死命瞪他:“周玉塘,把我打傻了你這輩子可就麻煩了。”
周玉塘說:“你已經傻裡的巴唧的了,我這輩子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