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記憶中一樣溫軟,梁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喉嚨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嗝出了一句,“你……長高了。”
白鹿拉過樑琛的手在自己臉上蹭著,梁琛的手已經變得有些粗糙了,不似從前的光滑,可是白鹿卻覺得還是一樣的,只要掌心上的紋路沒變,只要這個人的溫度還在,他就是梁琛,就是他哥。
白鹿拉著梁琛的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這個時候,從裡頭的小房間裡則走出來了一個男人,梁琛朝那人看了一眼,白鹿便立刻說:“那是我的叔叔,白旗駒。”
梁琛頓了頓,便也只是點了點頭,梁琛的手被他攥著都出了手汗,掌心溼漉漉的,可是他不討厭,反手握住白鹿,也不問他,他的那個小叔叔是怎麼回事,也沒問他,為什麼他能夠到這裡來看自己。
梁琛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不簡單。
白旗駒從他們身邊走過,也只看了他倆一眼,對於小侄子像是小動物黏在主人身邊的舉動感到無奈,他短暫的停頓了下,這時,獄長就站了起來,白旗駒朝他看去,笑了笑:“今天多謝你了,韓汶。”
韓汶勾唇,搖搖頭笑了笑。
“哥……”白鹿拉著梁琛的手,輕輕的叫了他一聲,之後,又似乎不解癮似的,低低淺淺喊了好幾聲。
梁琛心裡也是歡喜,也不知他想起了什麼,微微蹙眉道:“那天我把你丟了出去,有沒有凍到,怪我嗎?”
白鹿搖了搖頭,勾住梁琛的食指,用指甲蹭著磨著打著圈兒,“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呢?”
他低下頭,“只是覺得心裡難受,知道不能看到你了,我就害怕。”
梁琛嘆了口氣,拍拍他的後背,安慰他。
可白鹿卻似乎定住了,他眼神沉暗,一眨都不眨的盯著梁琛露出來的一截手腕看著,上頭還留著那日在淋浴房裡被人強硬摁住的印子,梁琛縮了縮手,白鹿卻一把攥住了他,梁琛動了動,沒掙扎開,這孩子的力道總是大的嚇人。
他皺眉,剛想發作,就見白鹿湊了過來,一字一句的刻入了他的心裡。
“哥,你等著,我會把你弄出去的。”
……
自那日與白鹿見了一面之後,梁琛每個月都能收到一封信,信封是淺白色的,上頭的字跡還帶著青澀稚嫩的筆觸,梁琛從獄警手裡接過信件,沒有立刻拆開,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才拆開看了起來。
白鹿的信每次都是要有幾張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上頭寫著他一個月裡遇到的事,多數都是讓人高興的,偶爾也會有一些挫折,可都是一筆帶過。
梁琛看著白鹿的信,就彷彿白鹿所發生的事清清楚楚的都展現在了自己眼前一樣,他的喜怒哀樂,他對自己的想念,梁琛都能體會。
如此,從未斷過的信一寫便是五年,春日的風夏天的雨秋天的落葉冬日的雪景,當這些一次又一次輾轉在人間路過,梁琛在獄中竟也呆了整整五年。
李愛娜如往常一樣讓梁琛到自己這邊來做工,梁琛把醫用工具浸在消毒液裡洗淨,今天他有些漫不經心,李愛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筆尖在本冊上頓了頓,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梁琛身旁。
“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這些東西我來洗就好。”
梁琛一愣,臉上表情雖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梁琛從醫務室裡出來,走在長廊上,就看到路過的一些人,都是梁琛監室裡的人,他們看到梁琛後,都紛紛一愣,武哥朝梁琛看了看,裝模作樣的走了過去,看了眼四周,撞了一下樑琛的肩膀。
梁琛一頓,若無其事的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走到角落處,梁琛看了一眼周圍,慢慢的把手心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吞入了嘴裡。
當天夜裡,時間一刻刻的過著,梁琛他們監室裡都關上了燈,黑暗裡他們卻都微睡,武哥睜開著眼,靜靜的看著旁邊床位的梁琛,他的嘴動了動,就聽隔壁床位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痛呼,撕心裂肺的嘶吼。
在走廊上打轉的獄警聽到聲響,迅速跑了過來,監室的燈啪的開啟,裡頭的人都微眯起眼,手擋在臉上,擋住了他們的表情。
那個獄警微微一頓,待看清是誰在痛喊後,便立刻跑了過去,俯下…身低頭看著他。
梁琛拱起背,捂著腹部,他睜開一隻眼,喉嚨裡發出嗚咽聲,肚子的疼痛,如千刀萬剮般剖開了他肚皮,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獄警的手腕,身體不停的打著哆嗦,“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