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飯店裡,他們說今天中秋要出來好好聚一聚。”陳瑜往角落裡又站了站,彷彿是想借著那陰影隔絕外界的噪音。
他的確是在飯店,不過不是來吃飯的,而是來當服務員的。
中秋節,工資翻倍。
“這樣啊,你吃月餅了嗎?中秋節要吃月餅才算是過節。”
“吃了,剛吃的。”
“我也吃了……你記得早點回學校,晚上在外面不安全……陳瑜,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老師。”
陳瑜掛掉電話,覺得鼻子酸酸的,他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中秋節,他的父母沒有給他打電話,但是張緒清卻還記得他。
街上沒有平時那麼熱鬧,多數人都圍在桌子前吃著妻子或是母親燒的菜餚,除了那些漂泊在外的人。
宋凱看著街上迷離的燈光,如果不是找到了張緒清,此時此刻的他也許正在哪家夜店裡消磨時光。
肉體總是容易滿足的,但是靈魂卻常常覺得空虛。
宋凱以己度人,覺得蕭明這樣的少年通常會去酒吧之類的地方。
他認識不少酒吧街的老闆,便一個個給人打電話,讓他們多留意一下一個穿著藍色運動褲白色T恤的高中少年。
他實在想不明白,平日裡看起來斯斯文文乾乾淨淨的少年為什麼會有那麼叛逆的思想。
那種叛逆,不是表現在服飾裝扮上,而是他那異於常人的思維,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正常的表面下蘊藏著怎麼樣的怪異靈魂。
宋凱一直把蕭明當自己的弟弟來看待。
蕭明在給野驢不斷製造麻煩的同時也讓他覺得很頭痛。
如果不是這個混小子,他現在說不定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一想到張緒清,宋凱就忍不住勾起嘴角,這個世界上也就那個書呆子最容易讓人看透。
想到野驢今天晚上又要緊張到天亮,宋凱也替他覺得糟心。
這也許就是父母長輩對於子女的那種關心吧,野驢從來沒有感受過,但是卻願意在弟弟身上無限付出。
擔心他會不會受欺負,擔心他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擔心他受了委屈沒人訴說,擔心這擔心那,但也未必會被人理解。
後來,宋凱無意間在一座大橋上逮到了正對著月亮沈思的蕭明。
宋凱在蕭明的後腦勺上狠狠地揮了一巴掌。
蕭明驚恐地轉頭看他。
“你小子他媽的好好的月餅不吃,跑這裡發什麼神經!”
蕭明見到是宋凱又恢復成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你說,人活在世上是為了什麼?”
“……”宋凱被問倒了,誰他媽整天吃飽了沒事幹思考這些問題!
“我就知道你答不出來,你和我哥一個德性。”蕭明滿臉不屑的樣子,“俗人!”
“……”
“我們不掙錢,你還有機會在這想這些有的沒的?你小子高中還沒畢業呢,就嫌棄起我們來了,老子好歹還上過職高呢,你檔次比我高了哪去?臭小子!”
蕭明轉頭看他,“你現在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嗎?如果你一出生就很有錢,你還會像現在這麼努力嗎?如果哪天你的錢一夜之間都沒了,你會怎麼做呢……你們的人生總是圍繞著掙錢這個主題不累嗎?”
宋凱覺得頭痛,他從來不思考這些問題,生活自有它的魔力推動著他前進。
“你小子盡在這瞎叨叨,回去讓你哥伺候你去!”
宋凱回到家的時候,張緒清已經回去了,桌子上放著他留的紙條。
他拿起來看了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謝謝你”。
宋凱笑了笑把紙條揣到口袋裡。
對他來說只要張緒清不拒絕,就是最大的勝利。
生活是什麼?人生是什麼?
宋凱有時候也會有類似的問題,但是往往吸一支菸,這些問題就通通隨著煙霧被噴出了體外。
貧窮的生活,不完整的家庭,對張緒清的執念,還有那好勝的心理,足以推動他前進。
他一向是務實的,生活沒有給予他傷春悲秋的權力。
現在他有了錢也有了地位,接下來他只想把張緒清追到手然後兩個人好好地過日子。
第二十一章
林浩瀚到了X市已經半個多月了。
以前離張緒清近也沒覺得這麼樣,但是現在兩個人天南地北的,便忍不住隔個兩三天就給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