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給自己摘一片碎屑?看著那片從頭髮上摘下來的碎屑,大概是宴會開幕時,頭頂放禮花時飛濺上的,可是有哪個陌生人初次見面會用這樣的方式來交流?
駱丘白忍不住在心裡翻白眼,這年頭是不是國際上獲過獎的導演,都神神叨叨,性格像他這樣怪癖扭曲?
他低咳一聲,覺得有點尷尬,雖然大鳥怪跟他說過自己是什麼,那個叫什麼來著……對,芙蓉勾,但是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聲音跟別人有什麼區別。
韓昭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古怪臉色一般,靠在桌子上繼續說,“劇本里心理醫生的角色,核心亮點就是可以用聲音下暗示,所以我才會找上了你,而你的聲音很不錯,我很欣賞也很……喜歡。”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挑眉看了駱丘白一眼,狹長的眼睛一挑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
駱丘白在心裡“呵呵”兩聲,不鹹不淡的笑著補上一嘴,“哦,那韓導演表達欣賞的方式還真特別。”
韓昭摸了摸下巴,盯在駱丘白身上的探究目光又來了,“彼此彼此,你這麼不謙虛的說話方式也夠特別。”
“既然不能驕傲,那我只能說多謝批評了。”駱丘白挑眉反刺回去,心裡倒是長舒一口氣。
雖然韓昭的目光讓他有點不舒服,但是一想到他拍了那麼多冷門電影,保不準就是這種古怪性格也說不定呢。
韓昭因為他的話笑了一下,目光變得更加意味深長,撂下一句“冒昧一下”,接著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控駱丘白的脖子,駱丘白剛往後挪了半步,房門就突然在外面被推開了,韓昭的手此時還停在半空中。
駱丘白下意識的回過頭,猛然看到了祁灃的一張冷臉。
這……這傢伙怎麼來了?
他被嗆了一下,還沒等開口說話,就看祁灃就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一向看不出喜怒,平時冷冰冰的總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可是此時此刻,他的臉色更加糟糕,瞳孔深沉冰冷,眉宇蹙在一起,渾身都散發著寒氣。
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駱丘白身上,把他從頭看到尾,對上那雙略帶吃驚的丹鳳眼看了半響之後,才把目光落在了韓昭伸向駱丘白的那隻手上。
他的臉色沒變,可是瞳孔卻陰沉了下來。
駱丘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但是心口突然一跳,竟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可是天知道他什麼都沒做啊!
此刻還有外人在場,駱丘白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打招呼,他的遲疑讓祁灃的目光更加冰冷。
他的妻子見了他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了,真是好的很。
“原來是祁先生,久仰大名。”旁邊的韓昭突然開口,站起來主動跟祁灃打招呼,還禮貌的伸出了手,“我姓韓,韓昭,很榮幸見到你。”
祁灃像是沒聽見一樣,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駱丘白,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駱丘白頭皮當即就麻了,不停地給他使眼色:大鳥怪,這裡還有外人呢,你多少收斂一點啊!
“怎麼,你不願意?”祁灃冷冰冰地開口。
駱丘白當然不是不願意,可是還沒等開口,旁邊的韓昭卻突然笑了一下,“祁先生對旗下的藝人是不是有點太苛刻了,私人時間,難道您也要霸佔?”
祁灃頓住腳步,這時候才回過頭看這個男人一眼,冷冰冰地開口,“私人時間?丘白,告訴他,現在是你的私人時間嗎?”
他壓根沒有看駱丘白,深色的眸子一直盯著對面的男人,握著他的胳膊沒有一絲鬆懈。
他是駱丘白的上司,還是他的丈夫,工作時間和私人時間必須都是他一個人,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外人有資格多管閒事嗎?
他撂下這話,還沒等駱丘白開口,就拉著他往外走,駱丘白也知道男人生氣了,趕忙找了個漂亮理由對韓昭說,“抱歉啊韓先生,我突然想起還要給《樂動全球》的總決賽做宣傳,現在連老總都上來催了,實在抱歉,我得失陪了。”
“既然是這樣啊,那我們有空再……”
後面的話韓昭還沒說完,駱丘白就已經被拽出了房間,直到看到他與祁灃離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起臉上的表情。
駱丘白被拽著一路走下樓梯,祁灃的步子又快又急,結實挺拔的脊背緊緊的繃著,手臂上的線條繃緊,看出了他此刻極度不悅的心情。
“慢一點,等一下。”駱丘白在背後開口,祁灃不搭理他,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