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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寧可你怨恨我,不再愛我…卻依舊要我…」
「要我…陪著你,伴著你,看著你…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輩子在一起。」
「蘭衿…我發誓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的,若是負你,必受千刀萬剮,烈火焚身之苦,你說,不能隨便賭咒發誓,會一語成讖,可我不是隨便賭咒發誓,我是認真的,我的誓言是真的,我的毒咒也是真的…但是我卻讓你傷心失望了…蘭衿…蘭衿…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除了讓你傷心難過,我根本不知道還能怎樣保護你,讓你一世裡都平平安安,不受一點傷害。」
「蘭衿…」傅崧青又叫一聲,這一聲充滿了無助與徬徨,只聽他續道:「千刀萬剮,烈火焚身,我一點也不怕,但是…你這樣對我不理不睬…比凌遲還讓我痛苦…蘭衿…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低低的哀求,到了最後,也只剩無語凝咽,那是無法說出的渴望,無法道出的
悲涼。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幽幽響起,趙蘭衿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一雙瑩潤如皎月的眼眸此時此刻盈滿了苦痛之色,清雅憔悴的眉宇之間,則是承載了說不出的倦意,他目光悠遠,卻是直直穿透過傅崧青那期盼徵忪的神情,看著遙不可及的時空之中。
最後,只聽他淡淡說道:「崧青…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第二十三章 護守 2 (虐心文)
傅崧青沒有離開,在半哄半迫的把稀飯與藥物喂進趙蘭衿口中之後,他這才走出了房間外頭,卻是魂不守舍的坐在了對方的門口旁,似是凝神靜聽,又似魂離天外,整張臉蒼白的幾成透明,安靜的彷佛不曾存在一樣。
時間悄然滑過,傅崧青左首走道盡頭的玻璃窗透入的陽光早已從清晨的微煦,午間的燦爛到午後的朦朧,窗外鳥鳴蟲嘶,卻有寒蟬悽切,似是在昭告這個世間,一地的繁華,即將落盡。
眼見傅崧青如石雕泥塑般動也不動,似早與這孤寂蒼茫的世界同歸一化,卻在下一個瞬間,一聲「咔喀」房門的轉動聲如同解禁的咒語般,傅崧青一個激靈顫抖,再顧不得發麻痠軟的四肢,拼著命掙扎的站了起來,等到站穩身子,抬眼一瞧,迎面便見趙蘭衿一身素衫長褲,樸素整潔站在門口,只見他雖然掩不去滿身的憔悴與蒼涼,卻透著一抹堅毅絕然,雍容沈靜的氣息。
傅崧青惶恐的看著他,不覺心中淒涼,徵徵問道:「你…你要去哪?」
趙蘭衿低眉斂首,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淡淡回道:「我要去醫院…」
傅崧青霍地抬頭,想要說什麼,又難以出口,到得最後,只是低低說道:「我…我送你去。」
「不用了。」趙蘭衿一口拒絕:「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走吧。」側過身便往他身邊越過,誰知才踏出一步,手腕驀地被用力的扯住,趙蘭衿身體尚虛,被這麼一拉一扯,登時一個趄迾往後倒去,落入了傅崧青的胸懷之中。
緊貼背脊後是劇烈起伏的胸膛,一個腦袋就這樣無預警埋進了他的頸項當中,溫熱氣息頻頻自鼻翼噴出,一吸一吐間,卻無言的在他耳旁昭告著所有的焦灼與苦痛。
「就一下,就讓我陪你一下,求求你…蘭衿…」
趙蘭衿閉了閉眼,是無奈,是心酸,但更多卻是深沈強烈的疲憊。他一動不動,任由傅崧青抱著,但僵硬挺直的身軀,再再的告訴著對方,自己的抵抗與拒絕。
傅崧青慌恐不已,竟不知如何是好,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他說什麼也不願意離了這人半步。
「蘭衿,你沒有車子,我去換身衣服,帶你去醫院吧。」他生性執拗,認定的事理斷不曾改變,恨一個人愛一個人,都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他前半生癲狂仇恨,生死不懼,卻在後半輩子認了一個趙蘭衿,那眼底心裡也就只有一個趙蘭衿,若不是造化弄人,若不是自己放不下前半生的仇怨,若不是深怕自己罪孽深重害了這人,他傅崧青又豈願意放手離去,眼睜睜看著對方漸行漸遠,再不回頭。
他本來沒想過要再見他的,寧可孤獨一生,從此活在悔恨交織的烈焰當中,寧可讓無形的尖刀血淋淋的一遍又一遍把對方的名字刻畫在心臟之上,好稍稍緩解幾乎將他折磨致死的思念,卻是無論如何,不敢也不能見他的。
只是相見無期,但因相思難忍而不得不隱身暗處只求一眼的執念到頭還是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