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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宇賢妹妹的房間,床上,無言的相擁,直到黑夜。
寧成金和寧夫人一聽到子蘇答應結婚的事就回來了,寧老爺很急,希望立刻成定局,於是決定開學前結婚。婚期被定在一星期後。沒有盛大的婚禮,就在離別墅不遠的一個小教堂裡舉行。
子蘇一直猶豫要不要給曉童楚辛打電話,可那勢必少不了一通說教和曉童的大把眼淚吧。說不定楚辛會從英國飛回來,帶上靈宇,曉童會告訴鴻飛,李翊,甚至是卓越,曉辰。子蘇還想到了洛西和文彬,還有露露,那麼這一大群人來這個小地方會不會很熱鬧呢?想到這裡子蘇竟然笑出聲來。大家會讓他開心吧,即使失去寧宇賢,不是還有這麼多讓他存在的理由麼?可是,這些人的力量能不能夠強大到撐起自己那沒有宇賢的世界呢?
那天還真是陽光燦爛,冬日裡的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在陽臺上,子蘇慵懶的眯起了眼。家虎坐在自己腳邊,這隻帥狗狗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主人,連宇賢都不理了。
“我們家虎就是乖啊,不如問宇賢要了你吧,你以後跟著我好不好啊?”家虎伸了個攔腰,繼續小憩。
“沒心沒肺的東西。”子蘇輕輕一笑,覺得這世上最沒心沒肺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低頭瞟了一眼身上的黑色結婚禮服,果然刺眼的疼痛。宇賢曾經說過,不喜歡自己穿黑色呢,因為雖然充滿了華麗的誘惑,卻同時存在著無盡的危險。
他會參加婚禮吧,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和曾經的情人的婚禮,他會祝福誰呢?又會詛咒誰呢?真的後悔了,他金子蘇不應該因為這樣就把自己賣了,這樣他不就如了寧宇賢的意,自己就真成寧家人了?
教堂裡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人,除了寧老爺和夫人,全是寧家的年過半百的親戚和朋友。一切都已安排就位,年近八旬的老神父佝僂著乾枯的脊背萬般精神的站在十字架前。
金子蘇喜歡十字架,這輩子最大的十字架竟然在自己的婚禮上見到了,卻覺得它並沒有自己一貫認為的那麼完美。被無限放大的檀木十字,所有該有和不該有的缺陷與醜陋都顯現出來。橫與豎如此簡單的相交,只有一個焦點,四個端點便再也沒有相遇的一天。他突然覺得陌生,這是什麼?這就是那被世人所崇拜信仰的神物嗎?終究不過是一塊腐朽的爛木頭,可笑至極。
金子蘇沒有看到寧宇賢,他一點也不驚訝,可連新娘都沒有出現,他就開始納悶了。
李叔出來說小姐還在後面化妝,寧成金惱了,寧夫人只是輕蔑的笑。
“她這是失禮!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事!怎麼早不準備!”
寧成金憤然的坐下,聽到周遭小聲的議論。畢竟是自己女兒,面子上再掛不住,也沒法真的對她怎麼樣。
“你再去催催,要她快點。兄妹兩一個德行。都給我任性妄為!宇賢呢?算了,料定他不會來的。不來更好,省得搗亂。”
“是,老爺,我這就去找小姐。”
面對鏡子裡的華麗婚紗,寧羽紅怔怔的與自己對望。自從那天以後,她不能,也不敢再去面對哥哥和子蘇。本來就沒想到父親會這麼快就讓自己和金子蘇結婚,她只是想要擁有金子蘇,只是想要哥哥放棄金子蘇。
她忘不了那天被哥哥扇耳光的金子蘇,流血的嘴角,迷茫的眼神,顫抖的身體,冷酷的言語,沒有任何反抗,沒有任何解釋。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心服口服。這兩個人,彼此之間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了。
原來自己根本就不懂愛,只會一味的佔有,就像是看上新奇的玩具,一定要得到手,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
爸,我放棄了,我不再愛金子蘇了。
羽紅向父親坦白,卻被父親回了一句沒出息。然後面對自己的就只剩下鄉下簡樸旅館光禿禿的牆壁。自己被隔離了呢,被以為最疼愛自己的父親關了起來。她終於懂了,這麼多年來哥哥為什麼那麼恨父親,原來他霸道的可怕,一旦忤逆他,連一絲憐憫都不給予。她多想向哥哥說對不起,向他訴說自己的愚蠢。如果不是自己的罪過,哥哥和子蘇,她都不會失去。而現在,什麼都得不到。
“小姐好了嗎?”
李叔對守在門口的女僕說。
“小姐剛才去衛生間了。”
“你怎麼不跟著!”
“小,小姐不讓我跟,說要是跟的話會辭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