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顯思看他這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受什麼委屈了,跟小媳婦兒似的。”
“我沒有……”袁顯奕縮縮脖子,“我在想我那句話惹你不高興了……”
袁顯思臉色變了變,最終什麼也沒說,抿著嘴側躺進被窩裡留給他一個光溜溜的後背。
更加雲裡霧裡的袁顯奕苦著臉,躡手躡腳掀開棉被一角鑽進去,貼著兄長躺下,一動不敢動。
之後的開庭袁顯思還是照他承諾的去旁聽,旁聽的結果就好像看了場絕世鬧劇。民事庭開庭的時候就像菜市場,控辯雙方你一句我一句,偏偏又遇上個脾氣暴躁的法官,經常是庭上亂成一團,兩邊律師和法官對著喊“你們聽我說”。反倒是兩邊當事人,原告低頭縮脖坐在那一眼也不敢看坐在被告席上的幾個醫生,被告這邊袁顯奕剛跟了臺大手術下來覺還沒睡夠就坐在那闔著眼睛打瞌睡,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
兩邊的證據都不充分,患者人身也沒受到什麼損害連醫療事故都算不上,根本沒有什麼非要勝訴敗訴的必要。就這麼糾結不清了不少時間,最後還是維持了原來那個庭外和解的結果。袁顯奕從法院出來還是那麼迷迷糊糊的樣子,最後到底是要怎麼和解他半點都不關心。
袁顯思仍舊是開著那臺純黑的切諾基出來,倆人上了車他才告訴袁顯奕,這會兒不回家,趁著他們倆都有時間去跟任少昂聚一聚,慶祝蘇語哲骨裂終於痊癒。
聽見這個袁顯奕才算是清醒過來,“他腿才好?年紀輕輕怎麼骨頭癒合那麼慢……”轉念又一想,蘇語哲屁股後頭總是長期跟著個叫任少昂的全方位保姆,再加上之前蘇語哲闌尾炎那次的經驗之談,這個所謂的“痊癒”恐怕已經是癒合有一段時間,整個人都養得珠圓玉潤才說得出來的話。
聚會的地方在挺偏僻的一處茶座,格調清新的裝修一看就知道不是任少昂的品位。
茶座裡沒有包間,只是用屏風隔開許多弧形的沙發座位,連著藤製的椅子和小茶几就圈出一個相對僻靜私密的空間。他們到場的時候明顯那小兩口的氣氛不太好,蘇語哲一個人趴在茶几上翻弄些棋子之類,任少昂歪在沙發裡擺弄手機大概是在看股票。看見他們倆過去蘇語哲直接拉了袁顯奕就往一邊跑,教他鼓弄那堆棋子地圖,袁顯思嘆著氣坐在任少昂邊上。
“嘆什麼氣,吵架了?”任大少好像比他還敏感點,一眼就看出這兄弟倆有些許的不和睦。
“沒事,過日子誰還能沒點磕磕絆絆的時候。”袁顯思摸摸臉,他明明沒把心事掛在臉上。
任少昂搖頭晃腦,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你這樣可不行,常言說得好,小樹得砍,媳婦得管……”
“得了吧你,天底下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這妻奴。”袁顯思一巴掌推開他,跟任少昂在一起的時候他總容易原形畢露,在部隊裡培養出來的那點獨斷專行體現得淋漓盡致。
更何況這一點他完全沒說錯,對著蘇語哲的任少昂豈止是妻奴,簡直就是孫子,把小孩兒貢奉得跟祖宗似的。有事隨叫隨到,陪吃陪睡陪玩,蘇語哲高興時候得跟著一起樂,蘇語哲不高興時候還得負責捱打,整個就是一提供食宿的全方位保姆,還得倒貼點飯錢車錢。偏偏任少昂還裝孫子裝得挺高興,出來進去就像跟蘇語哲黏在一起,一口一個媳婦兒叫得親熱。
“這話就不對了,哪能這麼說自己兄弟。什麼叫妻奴,咱這明明是夫妻感情好。”任少昂說著,一歪身子就往蘇語哲身上賴,摟腰摟得駕輕就熟,“咱們情比金堅,是吧媳婦兒?”
哪知道他這臉皮才厚起來,就被蘇語哲一耳光抽在上頭。小孩兒正跟袁顯奕玩桌遊玩得高興,一被任少昂摟住臉色立刻鐵青,頭都不回就把他推得老遠,“你大爺的別煩我。”
推的這一把抹他面子抹得乾乾淨淨,任少昂的臉立時就綠了,火氣騰騰往上冒,揪著蘇語哲衣袖就要算賬,“給你點臉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看情況不對袁顯思趕緊攔著,“你作死呢,跟他動手你也真有出息。”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他就上房揭瓦。”
“你這會兒要是動手我看你晚點怎麼跪醫院門口哭,他腿傷才好沒幾天。”
半拖半拽地把任少昂又弄得遠點,袁顯思才鬆開他問理由:“你們倆折騰什麼呢?”任少昂這臭脾氣雖然是說翻臉就翻臉,但真要動手打人也得有點前因有點催化劑,更別提他要打這還是蘇語哲。
“別提了。”任少昂啐了一口,明顯肚子裡這股火氣已經窩了幾天,之前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