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色許久,摸摸後腦勺解釋說:“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之前,我們報社有個員工評優活動……”
他緩緩地敘述事情的經過,欽奇言默不作聲的聆聽,隨著話題的深入,始終面沉如水,既不打斷也不插話。
待到整件事講完,見欽奇言專注的望著他,神態淡定自若,湯讓心裡難免忐忑,不安的回望。
“講完了?”欽奇言平靜的問,湯讓點頭應聲。
未像先前那回那樣越聽越氣,欽奇言徹底摸清了湯讓的性格,會出這種狀況,可以說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的事。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腦袋瓜子撬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欽奇言冷靜的分析,咄咄逼人的質問,“你想過為何你們那個黃老師要來找你,而不去找另一個評優女記者?你想過為何這次評優競爭,她想的不是趕快和周圍同事們搞好關係,反而和你套近乎?你想過你領導為什麼對你大發雷霆,把你轟出辦公室?”
“我……”湯讓方吞吞吐吐的發出一個音,欽奇言就截斷了他,伸出食指狠狠點兩下他的眉心:“你啊!說的好聽點叫爛好人,說的難聽點就是懦弱。
造成今天這幅局面,你的性格要負最大的責任。
姓黃的為什麼不找別人單找你?她敢找別人麼?別人有你好糊弄?還不是因為你懦弱的謙讓?找你,是她最簡單、最能達到她目的的捷徑。她不找你找誰去!”
湯讓被欽奇言訓的頭壓得低低:“欽總,她家有孩子,小孩開銷大,經濟挺困難的。”
欽奇言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冷笑,不以為然的輕蔑:“再困難那也是兩人負擔,再困難能有你困難?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經濟拮据的砸鍋賣鐵供他們女兒上學?顯而易見,他們還沒到那地步,比他們窮的人數不勝數,你替他們瞎操心什麼,同情他們什麼?”
“反正評優活動每三年一次,下次我還可以……”湯讓忍不住插嘴找理由。
聽他辯解,欽奇言凝視他的視線,讓他寒毛倒豎,陰沉沉的嚇人。
“湯讓,你覺得你還有那個機會麼?” 話音未落,又被打斷,欽奇言連名帶姓的沉聲說。
眼鋒一掃,欽奇言笑得毛骨悚然,厲喝道:“我要是你領導看你這麼不識抬舉,下次這種機會會提名你才怪,要個扶不起的劉阿斗又有何用?
你大可看看,往後你經理會不會再推選你?照我說就是活該!怨不得別人!” 一針見血,直指問題核心。
這番話說得湯讓面上一陣慘白,唇瓣退去了往日的血色,失了言語。
欽奇言料事如神,往後經理在位期間,每回舉行這類評優活動,果然沒再推薦他。
望著對面人愈發挫敗灰心的模樣,欽奇言自知把話說得狠了,怒色稍霽,扭過頭,特意壓低了渾厚的嗓音:“你這人怎麼就不懂去爭取?”
隱隱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29
報社員工評優活動結果出來,湯讓主動放棄,名落孫山。
相比黃老師的得意,花柔顯得不鹹不淡。
經過欽奇言的狠狠斥責,湯讓想開不少,心緒豁達開來,欽總的說沒錯,大部分的責任在自己,錯在自己,怨不得旁人。
每年年尾總是特別忙,不僅欽奇言忙工作,湯讓也忙著做報道寫稿子,買火車票,準備回家過年。
前天晚上,湯讓接到大姐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老家。湯讓手裡捏著費心費力買到的火車票,笑著回答,大姐欣喜的應聲掛了電話。
想著今天是大年夜前的最後一週,湯讓打算下午到欽奇言家去看孩子。
欽奇言讓他空著手來就成,發生了上次那件事,他不敢隨便亂給欽宇方帶吃的東西,最終打定主意給孩子買了兩本兒童讀物。
欽宇方看到他,立馬撲過來,大叫著“湯叔叔,爸爸欺負我”,連日來的委屈盡數發洩在他身上,湯讓抱著孩子,無奈的看向抱臂站在邊上的欽奇言,後者面無表情回望他倆。
等到孩子哭累了,湯讓換個姿勢抱,肩上溼漉漉的,欽宇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人外套上擦,看的欽奇言直蹙眉,親自去臥房翻出一件外套,非要讓湯讓換上。
湯讓哪敢反駁,乖乖的拿起衣服,想要把欽宇方遞給他,豈料孩子死活不肯依,扒拉著他的衣服不肯放。
欽奇言闔著眼,嗓音低沉,一字一頓的對兒子說:“欽、宇、方。”
欽宇方全身一哆嗦,耷拉腦袋,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