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新漸漸地笑不出聲了。
嚴歡突然想起自己買午飯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連忙對雷新揮了揮手,告別。
而雷新站在原地看著戴口罩的嚴歡跑遠,他又回頭,看著那邊在搬運收拾的樂手們。烈日炎炎下,那些原本孤高傲慢的樂手,每一個都忙得汗流浹背。他們搬運著沉重的樂器,就像是在搬運自己那沉重的夢想。
彎下腰,卸下傲慢,在現實面前低下了身子,但是這卻是他們心甘情願的,為了自己拼搏的夢想而甘願的!
雷新突然覺得很無聊,無聊!
自己心底的羨慕與嫉妒,擅自認為樂手都是吃白飯的逐夢者的想法,多麼空虛和蛋疼!
這世上哪一個人活著不是在與現實搏鬥?而自己卻選出了許多放棄的理由,總是認為自己才是最憋屈的那個,羨慕樂手們的瀟灑,羨慕他們敢於追逐夢想,嫉妒他們的放縱恣意。
明明是自己放棄了,卻去嫉妒別人,這不是最愚蠢的事情嗎?
雷新轉身,離開公園。
他要回去加班,去寫這個禮拜第十篇稿子。不行的話,就去寫第十一、十二,一百篇稿子,總有一個能過的!
先放棄了,你就輸了。
嚴歡買完午飯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雷新了。他無謂地聳了聳肩,帶著午飯去找夥伴們。然而卻不知道,今天的一番相遇,為樂隊創造出了另一個機遇。以後的事,誰都無法預料。
【喂,吃飯了!】
嚴歡憋著嗓子在心裡大喊,帶著兩大袋子的飯盒跑了過去,向那群忙碌的樂手們跑去。
山雨欲來
指尖從弦上劃過,帶來冰冷沉重的觸感。隨便撥了幾個音,他抬頭向外看去,屋外,幾個人正擼起衣袖忙活地熱火朝天,而嚴歡也正在其中。
陽光收回視線,笑了笑,往下一倒,躺在厚厚的稻草堆上,開始想,他們究竟是怎麼淪落到這個處境的?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遠山的雲層層疊疊,雨水凝聚在雲層上將落未落。蝸居在這個深山的的小村莊,陽光開始仔細回憶起這一路來的旅程。
首先,是全國巡演的第一站。
不大不小的成功,對於初次進行巡演的嚴歡來說,已經算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經歷。雖然嚴歡也在這次初啼中受到了一些意外的影響,但是總體而言,第一次在小縣城的巡演成功,提高了年輕氣盛的嚴歡的信心,也讓這小子對於接下來的旅程更加期待起來。
不過,事情總是有不順的,在剛剛結束了他們的前三分之一旅程,一行人向西部進發的時候,由於某個人的一時興起,他們偏離了國道而沿著鄉下的小路走,這麼一走,就走到了這麼個山溝溝裡。
眼看天色將黑,一群人好不容易在善良的村民的幫助下,找了個破舊無人的小屋住。這不,在大雨滂沱而下前,一夥人正忙著在外面搬運東西。金貴的樂器和器材,絕對不能收到一點損失的,這對於樂手們來說,是比命還重要的寶貝。
這邊,陽光正在屋內有滋有味地回憶著這一路上的不少趣事,屋外,幫忙著搬東西的嚴歡確實忍不住問出口了。
“讓他一個人在屋裡收拾,好嗎?”
“啊,你說什麼?”正在收拾東西的向寬沒有聽清他的意思。
“我是說,讓陽光一個人在屋裡忙著收拾屋子,這合適嗎?”嚴歡又重複了一邊,他剛才可見陽光一個人進屋去了。
“哦,他啊。”
向寬正想說些什麼,那邊,付聲冷冷來了一句,“誰告訴你他是進去收拾屋子了?”
“不是?”嚴歡一愣,“那我剛才看見他進屋……他偷懶!”嚴歡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憋屈道:“我們都在這累死累活地忙著搬運,他一個人躲到裡面休息,太不公平了這。”
“誰告訴你他進屋裡去是偷懶了?”
“……那他進去幹嘛了?”嚴歡有些困惑。
付聲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在鄙視嚴歡的智商,這時,還是向寬出來做和事佬。
“好了,付聲,我知道你喜歡逗弄嚴歡,不過也別把人逗得太緊,別欺負他了。來,嚴歡,我這麼跟你說吧。陽光進屋去,的確是休息,不過他可不是偷懶,而是這種天氣他幹不了重活,這件事付聲也是知道的。”
這種天氣?嚴歡看著越來越濃密的烏雲,恍然到:“陽光他……下雨天,他身體在下雨天不舒服?”
看向寬鄭重地點了點頭,嚴歡似乎明白了什麼,聲音也壓低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