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面談著話的主治醫師和那位看起來很溫和的管家立刻推了門進來,結果他們看見的就是笑容滿面對著病人不停詢問著身體情況的蔣諾,還有一個剛睜了眼身體虛弱不發一言的俊美青年。
年邁的主治醫師總算露出了放鬆而喜悅的表情。而年輕的管家也是暗自的舒了一口氣略微放鬆了一下緊張的心。
“水……很吵”剛甦醒的病人用那把有些沙啞卻很有磁性的嗓音吐了這麼幾個字,貼心的管家先生立刻送上甘甜解渴的純淨涼水,同時附贈一枚無懈可擊的親和笑容,而一旁被嫌棄的某位蔣性醫師則被站在門口的高大保鏢給迅速拖了出去,當然,他還被捂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那位老醫師和管家才走了出來,留病人在裡面休息,委委屈屈的蔣醫師很不情願的看了那扇關閉的房門一眼,最終還是跟在管家先生後面離開了顧家大宅。
雖然臉上掛著微笑,但實際上他早已內牛滿面,被病人嫌棄吵什麼的,真的是太討厭了。
昏暗的房間內,顧六月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半睜著眼,淺綠色的窗簾被拉起了一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漂亮的風景。
他醒來剛好是黃昏時分,蔚藍色的天空被夕陽染成絢麗的金紅色,漂亮的紫色、藍色、金色與紅色交織在一起,好看的讓人驚心動魄。
柔和的光線打在青年俊美深邃的臉龐上面,營造出一種溫柔的錯覺。青年輕輕的嘆息飄散在長風裡,眼睛一閉一合之間,那神色便是天差地別。終究,從醒來的這一刻,他的整個世界都已經不一樣了。
凌晨三點,顧家的書房裡卻依舊亮如白晝,寬大的太師椅上端坐著顧家家主,一旁年輕又忠心的管家簡練的彙報著顧家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重要事件。
顧六月的甦醒被放在了報告的最後面,但卻比報告中其他的任意一件事都要詳細與瑣碎。包括他的每一個表情,他說的每一句話,管家都原原本本的照搬下來,而這源於他的主人的吩咐。
良久
管家扶了扶鼻樑上的金邊眼鏡,謙卑而恭敬的開口詢問:“您打算什麼時候去見少爺?”
太師椅上的男人有著與顧六月七分相似的面容,同樣白皙的膚色,如刀刻的輪廓,烏色的碎髮,高挺的鼻樑,還有薄情的殷紅的唇。
但比起顧六月,這張臉顯得更為禁慾與冰冷,而且那雙墨玉一般的眼睛裡藏著的東西也比顧六月多得多。倘若說顧六月的眼睛像一潭深水,那這個男人就是深邃的大海。
令人羨慕的是,雖然掌管者偌大一個顧家,這個已是不惑之年的男人卻顯得格外的年輕。
大抵是時光偏愛他,所以連痕跡也沒有留下。
男人搖了搖頭,他還需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第7章 父子
顧六月是知道自己有個父親的,也知道對方並非什麼簡單的角色,但也沒想到那個男人的家底竟會殷實到這地步,但他一點都沒有那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
事實上,他感到非常奇怪,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來呢,既然一開始沒有管,那就乾脆不要管好了,對他而言,死亡也並不是一件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這並非矯情的抱怨,而是顧六月的心裡的真實想法,大抵是因為他天生對情感就比較淡漠。
要知道,當初他和交往了幾年的戀人說分手時心裡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僅僅是像一顆小石子投到湖水裡,只激起一陣小小漣漪,什麼都沒留下。
畢竟是親生父子,顧六月很好地繼承了他生身父親的薄情。
漂亮而炫麗的風景,隨意擺放的各種寶物,恭恭敬敬卻很少出現的下人,外表溫和內裡卻很不簡單的年輕管家,他醒過來以後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看起來奢華又舒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但是顧六月一點都不喜歡,雖然表面上他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
他覺得他有些弄不懂這個所謂的父親的想法了,事實上一開始他就沒弄懂過。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是個有自主行為能力的成年男人。
儘管他之前受了傷,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但因為醫護工作做得很到位,他現在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可是他卻像是被軟禁在這所宅子裡,失去了他習以為常的那種自由,而那裝在各處的監視器,更讓他有一種被他人窺探的感覺。
不得不說,顧六月很討厭這種感覺,簡直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以致青年好看的眉毛在這短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