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大的院子,那種白色石頭砌的走廊把院子的兩邊連了起來,上面爬滿了綠蘿。院子裡還有一個大大的鞦韆,人坐的那個地方是純手工編制的藤椅,椅子被鐵鏈吊著,沒有椅子的腳。這是個非常結實的鞦韆,就算是兩百多公斤斤的人坐上去也不會有摔下來的顧慮。
走廊的旁邊是幾排葡萄架,每年它們都會結很多葡萄,但基本只是用於觀賞,沒有誰會去把它們摘下來吃。現在它們只長了小小的嫩綠色的葉子,把整個院子裡都帶上了幾分春天的氣息。
這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小院子裡依舊很暖和,倒不是因為顧家安的取暖裝置,而是因為今天的陽光很足。
蔣諾走進來就看到的是這麼一個畫面,黑髮的青年靠在鞦韆上淺眠,手裡泛黃的書頁被微風吹得鼓動,一隻純黑色的小貓窩在他的膝上打著。為了保證主人的睡眠,領路的管家就站在那裡,竭力地保持安靜。
就連蔣諾這種神經比較粗的男人都閉了嘴,沉默地站在那裡,生怕擾了對方的安眠。但顯然兩個人進來的動靜還是大了些,把顧六月膝上的睡著的小黑貓給吵醒了。
那隻小貓舔了舔爪子,又跳到了男人的肩上用那毛茸茸的貓耳朵蹭了
蹭自己主人的臉,發出喵嗚的叫聲。
顧六月原本的睡眠就很淺,被這麼一弄肯定是醒了過來。把書放在藤椅上,顧六月就站了起來,那隻小黑貓穩穩地站在他的肩上,睜著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得叫人心裡發軟。
〃少爺,這是您的新家庭醫生,蔣諾蔣先生。〃盡職的管家上前走了兩步,給兩個人做了個簡單的介紹。顧六月點了點頭,對著蔣諾露出個友好的微笑來,〃你好,我是顧六月。〃
〃你好,我是蔣諾,我以前還照顧你一段時間,你第一個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呢,你還記得嗎?〃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得過了頭,蔣小醫師一不注意,就把自己心裡的話全部竹筒倒豆子似的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一旁的管家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在埋怨他的失禮。蔣諾覺得臉上一下子就變得又滾又燙,對方的一句話卻瞬間讓他臉上的溫度降了下來,〃抱歉,我並不記得曾經在哪裡見過你。〃
顧六月很是溫和的看著這個有些莽撞的年輕醫生,微笑的伸出手來,〃不過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聽家父說,蔣醫生年紀輕輕在醫學領域取得了好幾項大成就,我很期待你能成為的我私人醫生。畢竟是劉老前輩的高徒,我相信你的醫術和醫德。〃
啊?蔣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到管家在身後小小的推了他一把,他才慌忙握住對方的手,露出個靦腆的笑,語氣裡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就只是老師一個普通的學生,也沒多大成就,能成為你的私人醫生我也很高興。〃
看到自己的主人的手被對方牢牢的握著,男人肩上的小黑貓喵喵的叫起來,齜牙咧嘴的,彷彿隨時要跳下來咬對方一口。顧六月很自然的便把手從對方手裡抽出來,順了順小黑貓身上的毛,那隻小貓立刻就乖順起來,眯著眼睛,看起來十分舒服的樣子。
〃真是不好意思,八條它不太喜歡生人,不過它一般不會隨便攻擊人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這貓很可愛的,我也非常喜歡。貓咪比較愛吃醋嘛,我都知道的。〃其實因為被貓撓過對這種生物有恐懼症的蔣諾乾巴巴的笑著,嘴裡說著些違心的話。
接下來兩個人就在養生,以及醫學方面的問題做了一些探討。看起來蔣諾並不善於交際,但一談起醫學問題,他就變了個人似的,嚴肅認真,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一堆專業術語滔滔不絕的往外蹦,簡直是個非常古板的老學究。
差不多談了兩三個小時,管家便又把蔣諾送了回去,顧家大宅裡沒有留客人吃飯的先例,主人家不開口,蔣諾哪會好意思留下來蹭飯。
擔任私人醫生的事就這麼被定了下來,當蔣諾向自己的導師提起當初那半年和顧六月今日的反應時,那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我早就說過了,要你出來就把一切給忘了,你倒是膽子大,到人跟前還提這話,沒發生過的事你要人家怎麼好回答你?〃
可是明明就是事實啊,蔣諾有些不服氣的想反駁,卻又在恩師的眼神下閉了嘴。豪門裡就是那樣,有些事情藏著捂著就算爛透了也不肯放出來透透氣。當初請他們的時候事情便做的隱蔽,那一定是些不好的事,以至於對方都不願意被提及,這就是豪門的悲哀啊。想到這裡,蔣諾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