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的外觀沒有任何變動,如同消失在時間中,沒有被改變。細細的聞著,甚至會有當日建成時白油漆的味道。
五歲時曾在皇樹市短暫停留幾日,竟然同記憶中的一樣,而且又多添了原本在記憶中失去的色彩。
案發現場就在山茶花地下室。確切的說是很深很深的地下室,藍鷹雖未說明,苗嘉翼在沿著旋渦狀的樓梯向下深入時,已經估算出這個地下室距離地面已經有百米之深。
空氣由溫涼漸趨寒冷,藍鷹陰沉的表情已然按捺憤恨。恍然間視線開闊之處富麗堂皇一間廳室,正面的牆上掛著一個畫框。
——就是這副畫丟了。
苗嘉翼面容上的微笑是一種諷刺——
“藍叔叔的防護措施真是天衣無縫,真的是不該丟。”
“天衣無縫怎麼會被人偷走!把你的風涼話收起來!”
藍鷹不敢去看那空空的畫框,感覺呆在這裡都會氣瘋。
“我說的是‘不該丟’,不是‘不能丟’。藍叔叔,您沒聽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嗎?”
苗嘉翼比他父親說話更刻薄之處就在於那唇齒間的一抹笑容,不是自鳴得意的笑容,而是氣的你腎疼的惡毒。
“紅外線可以織成漁網,但只要找到主聯結器就可以切斷電源。”
苗嘉翼一邊解說,一邊重新破壞藍鷹的防護體系,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將高科技儀器拋擲身後。
藍鷹一瞬間相信就是苗嘉翼偷走了他的畫。
“但破壞這樣的系統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一定是裡應外合才能盜走這副畫。”
這句話一出不要緊,藍鷹的手下臉都青了:“血口噴人!無憑無據……你這是栽贓陷害!”
藍鷹怒目而向辯解的手下,他要聽苗嘉翼把話說完。
苗嘉翼已經衝破了重重阻擋走至畫框前:“1876年,法國印象派第2次聯合展覽會展出了莫奈共18件作品,此件以2千法郎的高價售出。”
苗嘉翼隆起長髮在腦後束起馬尾辮:“這幅畫最初叫做《日本美術品》,藍叔叔應該沒有探究過吧?”
苗嘉翼從牆上取下畫框端在胸前轉身而向藍鷹。畫框剛剛好把苗嘉翼的上身圈在其中,一綹碎髮悠然間垂落遮擋、隱約俊朗的面容,彷彿畫在飄動。只是畫中人的絕美笑容令人不敢去接近,哪怕多看一眼都要被奪去靈魂。
藍鷹晃過神來,他知道苗嘉翼還有一大推話沒說完:“看來你知道這是一幅什麼畫了?”
苗嘉翼放好畫框,靠近藍鷹:“這是莫奈早期的作品,畫中穿著華麗和服的金髮女人是畫者的妻子,名叫卡繆。這副畫後來就被稱為《穿和服的女子》。”
藍鷹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可是心中驚歎於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丟的這幅畫?難道已經有了線索?
“這幅畫最初就作為拍賣品,一直在私人收藏者間流轉。仿品雖然眾多,但是沒有一幅能代替珍品。就因為畫框從未被換過,更不會被仿造。”
苗嘉翼已然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對這副畫感興趣的人分為三類,一是對日本文化的崇尚,二是對莫奈的個人崇拜,三是,對於畫中這位忠貞愛情與婚姻的夫人的崇敬。不論是哪一類,都不會把畫框棄之不顧。”
“你的結論。”
“一,如果是出於收藏,盜賊還會出現想辦法把畫框帶走。二,如果不是出於收藏……”
苗嘉翼走上樓梯,散開發髻:“就是發自肺腑的要噁心您。”
藍鷹此刻的表情真的是比吃了蒼蠅還要噁心:“我希望你做出的判斷是第一種”
“藍叔叔,您擺出要殺人的摸樣也改變不了事情的初衷。”
苗嘉翼蹬著樓梯,並沒有要等藍鷹一起上來的意思:“失畫已經三天,三天之中防護系統沒有被重新開啟,盜走畫框輕而易舉。可是盜賊卻沒來。”
苗嘉翼居高臨下看著藍鷹:“想想您的仇家,或是與這幅畫有牽絆的人……如果您願意訴說,我願意傾聽;如果您有懷疑的物件,我幫您確定兇手。”
藍鷹瞪著金色的鷹眼,嘴裡含著一口血水:臭小子,我最大的仇家就是你老子!現在最讓我噁心的就是你!不對!
藍鷹吞下血水,整理散亂的心境:仇家可不是自己討厭的人,更不是要探究自己秘密的人。
藍鷹頭腦中閃現犯罪嫌疑人A——王東陽。
上個月王東陽被一群女人追至闌珊區,藍鷹恰好在牌坊下。忘記當時是出於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