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加洛犯罪集團可是一顆大毒瘤,七、八年來壓得國際刑警組織腰都直不起來,能在新一屆的ICPO大會前結束它,真是太好了!
晏子殊坐在辦公室的黑色沙發上,喝著女警察凱瑟遞給他的啤酒,淡淡的麥芽味,入口乾爽,晏子殊仰頭喝了好幾口,不一會兒就見了底。
凱瑟坐在他身邊,又遞給他一罐,喋喋不休地說著假期和紅酒,這些話斷斷續續的傳進晏子殊的耳朵,聽起來像來自另一個空間。
「真的結束了嗎?」晏子殊想道,若有所思的眼睛一直看著落地玻璃窗,窗外,陽光耀眼,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
唐·加洛死了,有九個包括警察在內的目擊證人,證明他們親眼看到唐·加洛被流彈射穿了腦袋,可是現場卻找不到唐·加洛的屍體,這太奇怪了,誰會在槍林彈雨中,拖著一具沉重的屍體,消失在私人小島上呢?
晏子殊始終覺得蹊蹺,可是上頭已經說了結案,他們沒有權力插手司法局的事情,喬納森·沃茲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們焦頭爛額了,醜聞案還沒有平息,一個代理局長又鋃鐺入獄!
晏子殊深深嘆息,想到了卡埃爾迪夫,又是不知所蹤。
有密碼,又有鑰匙和地圖,卡埃爾迪夫才是最後的贏家。
啤酒突然變得索然無味,晏子殊沒有興趣喝了,「咚」地一聲把酒罐放在柚木茶几上,站起身,在眾警察驚訝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中,離開了辦公室。
「組長怎麼了?」一向視晏子殊為偶像的傑米訥訥的問。
「是凱瑟說了什麼吧?」一個女文員也斜著藍色的眼睛,酸溜溜的說。
「我、我只不過是想邀請他吃晚餐……」才二十二歲的凱瑟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也不知道他會那麼生氣……」
晏子殊並沒有生氣,他離開是因為他需要用冷水好好洗一下臉,在全部由磨沙玻璃搭建成的盥洗室,晏子殊擰開冷水龍頭,看著水流在大理石洗手池裡形成急轉的漩渦。
這一次,又要多久才能再次和卡埃爾迪夫交手?一年?兩年?
晏子殊呆呆的站著,除了失敗的怨氣,還有很深的失落感。
晏子殊粗魯地用水潑了臉,想就這樣一頭扎進水流裡,他也許該把頭髮剪了,不是說頭髮越長煩惱越多嗎?
晏子殊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眉頭緊鎖,黑色的眼睛失去了銳利的神采,眼角微紅,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站在這裡?
晏子殊的眼睛裡寫滿了迷茫,他恨卡埃爾迪夫,可是這種恨又讓心臟鼓譟得非常厲害,一種奇怪的痛,卡埃爾迪夫像水一樣溫柔,又像冰一樣冷漠,若即若離,越接近就越看不清楚,什麼都無法抓住,像陰霾一樣壓在心頭。
「我贏不了他嗎?」晏子殊自言自語,「連一次都不能嗎?」
晏子殊神情苦悶,緊緊咬著嘴唇,血流下來了,他卻絲毫不覺得痛!可是在這裡吶喊一千一萬遍也不會有答案,卡埃爾迪夫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可惡……」晏子殊低吼著,胸口像被刺傷般的疼痛!
或許他該辭職,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接到阿米娜的電話時,晏子殊正打算乘飛機從韓國到香港,這一個月,他走了大半個亞洲地區,是放假,也是為了看一個很久沒有見的朋友。阿米娜的電話讓他改變了計劃,從漢城飛到摩洛哥。
阿米娜組成的船隊正在馬德拉群島附近打撈沉船,這讓晏子殊很吃驚,阿米娜沒有鑰匙也沒有地圖,她是怎麼知道沉船的具體位置?
阿米娜沒有在電話中說明一切,只是說她需要他的幫助。想到卡埃爾迪夫也有可能在摩洛哥,晏子殊才答應了下來。
摩洛哥有「北非花園」之稱,拉巴特是它的首都,這裡通用阿拉伯語、法語和西班牙語,晏子殊來過許多次,已是非常熟悉。
勞斯萊斯轎車在裝修豪華的白色大酒店前停下,晏子殊看到一身伊斯蘭教打扮的阿米娜·邁哈茂德·古西耶·根其,正站在大理石階梯上等他。
阿米娜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金棕色的捲髮帶著地中海的氣息,綠色的眼睛像月亮女神一樣風情萬種,她體態挺拔,既獨立又勇敢,晏子殊對她很有好感。
看到晏子殊從汽車裡出來,阿米娜喜形於色地奔下階梯,她身後有兩個穿傳統長袍的摩洛哥人,十分忠實的守護著她。
「我一直想見你,晏刑警。」阿米娜深情地看著晏子殊,「你能來太好了,感謝真主,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